人类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

早在远古时期，还未诞生“文明”的人类祖先，就已经开始为了更稳定的生活组成固定的团体。

为了熟食寻找火种、为了打猎制造武器、为了更多的食物选择种植。

欲望并不是什么坏事。人终究是贪婪的，因为贪婪才有前进的动力。

文明高速发展，直到科技已经到达瓶颈，有人仍旧不死心，希望能够拥有控制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们研究出了精神波长之间的共同点，最后选定在这个世界最火爆的全息游戏当中进行实验。

用户条款不声不响的多出几页，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签署的是一份志愿者协议。

他们成功了。

「但是他们也失败了」

「人们的精神波长共鸣后产生的并非能够受他们役使的工具，而是既无思想也无秩序的怪物」

“嗯，我懂的，玩脱了。”时杭一直很淡定。

他把自己和卡俄斯的声音屏蔽掉。

事关重大，这些事情泓树还是别听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

分明时杭一直都没有深究过M-ts的起源。

“我只是不怎么在意，不是真的傻。”时杭无语，“人类玩火自焚的例子还少吗？我猜如果不是本世纪有人挖到前文明的坟，重启了实验，就是前文明的坟炸了把这些东西放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

“前文明的M-ts并没有死绝，最大的那一个还在世界的角落里沉睡。”

时杭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那是他们最想制造的工具，也是M-ts这个死循环的源头，对吧？”

系统闭口不言。

“让我猜一猜，你们直到最后依旧没有放弃，原因是什么？”

尽管卡俄斯很确定，面前的青年是第一次与他就前文明相关的事情交谈，但时杭的语气，比起猜测，更像是早已知晓一切的笃定。

然而时杭又开始回忆往昔了。

在“不让对手痛快”这一点上，他一向很有办法。

“我之前就在怀疑「代行者」这个称呼的由来。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已然无法追溯。”

“如果真的是前文明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或许是保险。”时杭笑了下，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那就都说得通了。”

因为听不到声音，泓树有些紧张，抱着时杭脖子的手臂在微微用力。时杭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担心。”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泓树有些犹豫，他也知道被屏蔽的那些不是他该了解的事情。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时杭并不是很在意，“和你的关系不大，不用紧张。”

代行者和M-ts的存在都始于前文明留下的孽债。或许有人会羡慕他们获得的力量，但这份力量背后是什么？

几乎是十死无生的概率、一夕毁灭的城镇与废墟下消失的生命。

不会有人愿意在别人的算计下经历这些。

泓树点头：“好，我知道了。”

时杭摸摸他的头。

“所以我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那个世界。”

“呵，”时杭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虚空，“什么是代行者？”

“神明诞生后，需有人代其行于世间，播撒福音，收获信仰。”

“于是神赐予人力量和不朽的身躯。”

“此为，代行者。”

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场实验的遗留。

代行者，就是为「神明」准备的仆从和养分。

「你们背离了你们应肩负的职责」卡俄斯似乎还想负隅顽抗，然而时杭认真辩论时就没输过。

“你搞错了一件事。”听到他这么说，时杭的语气突然转变为嘲讽，“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跑过来和你说这些吗？”

「……」

“那当然是因为我赢了。”时杭指了指上方的空间，一只金色的竖瞳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

“你们心心念念的神明。”

时杭上前一步。

“我就在这里，所以到底谁才是背弃者？”

「我并未在你的身上观测到神明的特性」

“那当然，因为这本来就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和‘必然出现的未来’。”

时间的权柄，很神奇吧？

“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时杭叹了口气，“我也没别人能谈这些，只能和你说一下，总藏着掖着也挺累的。”

装傻也很累的。

「……」

「这不可能」

“成王败寇而已，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可以讲的道理。”时杭抬起手，一点金色的光芒自他指尖亮起。

这不是属于他自身的力量，只是新落成的系统在这由数据组成的空间内的特定形态。

「……卡俄斯」

熟悉的声音响起，系统有些惊讶的去触碰那一点光芒，伸出的数据触角却被瞬间吞噬殆尽。

时杭语气欢快：“DEATH，恭喜你升职啦。”

系统的思维逐渐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