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微臣会调查清楚这一切的。”他知道顾阑珊不会搭理他的,但是还是固执的这样说了一句,他想,或许他还是可以做一点什么的。
他就静静的看着顾阑珊离开,看着那个女子渐渐的走远,心中是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原本的束缚了,可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他月白色的锦袍被血光映成了红色,他伸手接住了一片冰凉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始下雪了,仿佛要把这污秽的大地,隐藏的干干净净。
突然间头顶落下了一片阴影,有一个人静静的陪着他,黑色的身影隐藏在大雪中,如同他的影子,默默的,恭敬的跟随着,雪落了他一身,竟然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像真正的影子。
“主人,回去吧,徐大人和李大人在府中等您。”那人的一双眼睛十分的锐利,但是这一刻却显示出几分温顺来,温柔的温柔的不像话,倒是冲淡了眉目之间的锐利。
沈修文望着那扇紧紧关上了门,说道:“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惊蛰,你说,我当初的理想实现了吗?”仿佛雪的清越歌
唱,雪不是没有声音的吗?可是他分明听到了雪落地的叹息。
“学而仕则优,主人三元及第,天下读书人羡慕的状元郎,弱冠之年的右相,出将入相不就是主人的理想吗?这不就是天下有志之人的理想吗?不就是读书人的理想吗?主人您早就实现了啊!”
沈修文看了一眼惊蛰,他摇了摇头,“我的理想从来就不是出将入相,如若天下大同小异我倒愿意与知己归隐山山林,闲云野鹤,伯牙子期才是我所愿。”
惊蛰张了张嘴,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主人有一个喜欢的人,他所说的那个知己是他心爱之人,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人就是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无疑是京城最为厉害的女人,当年在那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上献了计,一战成名,之后嫁给了四皇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四皇子妃的才华不亚于晟安王。
“主人……”
“知道了,走吧!”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踩下去,将下面覆盖的血都给露出来了,仿佛步步生血,带着一种冰冷的腥气。
就在沈修文离开的那一刻,
一个影子进入了顾阑珊的屋子,动作快的好像是一场错觉,“主人,属下来迟了,请主人责罚。”嘶哑难听的声音,在这冰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起来吧,虫谷的人通知到了没有?”一个女子冰凌凌的声音响起,那人不自觉的看向了屋子里那具尸体,青白的脸色看上去有几分的恐怖,然而他却被妥妥的安置在床榻之上。
那人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想也不需要想被子下面的那具尸体上已经遍布了伤痕,或许这就是主人这样着急的叫他来的原因。只是主人的这样的决定,不知道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命令已经传下去了,从明日开始,虫谷之人将出世,如若虫谷祸乱江湖,虫谷势必会被天下所不容!”那人似乎知道孤阑珊心意已决,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是给自己打气罢了。
顾阑珊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一股寒风刮过,顿时感觉骨头缝里都是一股子阴风,冷的让人忍不住双股战战,“就将这浑浊的天下倾覆了又如何?本座不怕,你们也不必怕。虫谷出于江湖,我自有办法,护虫谷
周全。”
“既然如此,属下现在就去办,请谷主放心,此时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人答应了顾阑珊,然后离开了这里,他知道这江湖从此将不再平静,可是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有这股庞大的势力为何要退缩呢?
当年他们也没有想到,虫谷居然会交到一个弱女子的手上,可是就是这个弱女子让曾经险些在世界上消失的虫谷重新活了过来,所以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于顾阑珊。
人在愤怒的时候干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计后果的,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退缩就是更大的痛苦。
顾阑珊几乎是第一时间从镇远侯府叫来了侍女,小厮。小厮小心的擦拭着天璇的尸体,有些慌张地问道:“娘娘,他的衣服要换吗?”
顾阑珊走过去,默默的盯着那张青白的脸,那样柔和的线条,她才发现她竟然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保护了她那么久的人,或许他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毕竟谁能想到这样清秀的一张脸,居然属于一个出生入死的杀手。
身为七部的首领,真面目自然是无法示人的,这么
多年来天璇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过。他像一个影子辗转于江湖与朝堂之间,这么多年帮助皇甫晟摆平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是皇甫晟的左膀右臂,如今这条胳膊断了。
顾阑珊不知道该如何给皇甫晟交代这件事情,她要如何告诉自己心爱的人,她最得力的助手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虽然她知道皇甫晟不会责怪于她,可她心中却蔓延着无尽的难过与忧伤。
皇甫晟得知了这件事会难过吗?应该会的。一路走来的无数艰险,顾阑珊都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血海沉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