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只有宁知县能够听到。
但是在宁知县这边听来,声音大得让他脑门眩晕。
锦衣卫?
他是锦衣卫?
宁知县多么希望秦长安这是在骗他的,然后手中那个令牌,却实实在在被他捧着。
他担任知县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不仅和东厂接触过,也和锦衣卫打过交道。
可以说,这锦衣卫的令牌,他甚至比秦长安还要熟悉。
甚至从上面的花纹和编号上已经认出来,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总旗大人。
这总旗严格上来说与他这个知县的品阶是一样大的,都是七品官员。
但是,人家锦衣卫是什么机构组织?
那可是直接为皇室办事儿的,与他这种地方官员可谓是天差地别。
他清楚的知道。
这锦衣卫总旗对于地方品阶不高的官员,可是有直接抓捕的权利,反抗者杀无赦。
就在宁知县为秦长安的身份感到震惊之时,秦长安又扔过来一个小册子。
宁知县下意识翻开第一页查看,才刚看了几行字,额头上的冷汗已悄然滴落。
捧着小册子的双手都在颤抖不已,眼神由震惊逐渐变得绝望。
原来这小册子是之前慕寒雪提早准备好的,记录的都是这些年宁知县贪赃枉法的交易明细。
上面的数据清楚得比他宁知县自己的账本还要精细三分。
秦长安弯下腰,从对方手中拿回令牌和小册子,笑道:
“宁知县,别紧张,我今日过来只是针对这春花楼幕后的老板”
“只要你从今往后好好做官,配合我做事,以前的事情我就当做是不知道”
“现在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闻言,宁知县大喜过望,当即就想给秦长安跪下行礼,但被对方一把拦住:
“宁知县,我的锦衣卫身份要好好保密,一旦泄露出去你人头不保!”
宁知县诚惶诚恐,弯着腰双手握住秦长安的手,悄声说道:
“秦大人,从今往后下官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春花楼幕后之人正是士绅魏宁史,下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大人您稍等片刻”
宁知县稳了稳心神,又清了清嗓子,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挺胸抬头向着春花楼里走去。
才刚一进入,双眉微蹙,指着大厅中央的魏宁史,喝斥道:
“此人涉嫌贿赂官吏,欺压百姓,私自侵占卫所与百姓良田,来人呀,给我把他拿下!”
闻言,班头与其他衙役都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宁知县。
老爷这是唱的哪出戏?
今早他们二人不还是一起喝早茶了吗?
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宁知县看众人一直没有动作,他现在可是着急想在秦长安面前表现,当即暴怒道:
“怎么?你们还不动手,是想造反不成?”
衙役们一看自家老爷这是真的发怒了,哪里还敢站在那里看戏,纷纷朝着魏宁史扑去。
魏宁史心中那个绝望啊!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狼窝里的一头小白羊。
“宁知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般对我,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都给说出来吗?”
魏宁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奋力抵抗大喊道。
“来人呀,此人妖言惑众,掌嘴!”,宁知县继续吩咐道。
他当然怕呀,但问题是这魏宁史只知道他宁知县一小部分的事情。
人家秦大人可是掌握着他宁知县全部做过的脏事,就连殴打一只小狗,都记录在册!
为啥班头能当班头呢?
就是因为他深谙自家知县大人的脾气。
一看自己老爷正在气头,那下手还不得重一些才行!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掌嘴三次当做惩罚也就足够了。
班头为了老爷满意,竟是直接赏了对方十个大比兜,直接把魏宁史的嘴都被打肿了。
远处的秦长安也是摇了摇头叹息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乖乖的让给我九成产业,你还是可以当你的富家翁,自作孽不可活呀”
做好这一切,宁知县又来到秦长安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
“大人,这春花楼要不要下官一起给查封了?”
“不用,这春花楼以后就是我的产业了,当然我也会让其改头换面,少做那些个乌烟瘴气的事情”
秦长安摆手拒绝,同时也是向对方表明以后要多照顾着点。
“下官明白,明白,那大人没其他事儿了,下官就先带魏宁史回衙门开堂审理了?”
秦长安点了点头,顺手又递给他一本薄一些的小册子,说道:
“这里记录的都是魏宁史这十来年所做过的脏事,你如实照办即可,也不用你再费脑筋栽赃陷害他了”
宁知县双手接过小册子,内心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俺的亲娘嘞!
这位秦大人手上究竟还握着多少人的事情啊!
这是一位普通的锦衣卫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望着宁知县带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