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守好南安州,
本王已经将后背交给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昔剌亦陡然觉得,浑身充满了茫茫多的压力,也有一些备受重用的喜悦,
这是国主以及大军的后背,
若是守不住,麓川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败垂成。
而这一切,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昔剌亦眼神锐利,用力抿了抿嘴:
“国主还请放心,昔剌亦就算是死,也要将敌人阻拦在南安州!”
案牍库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思伦法脸色同样凝重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昔剌亦,交给你了。”
“是!”
....
翌日,晨曦未至,夜色仍深沉地笼罩着大地,
南安州的轮廓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此时,四方大门在沉寂中猛然间轰然开启,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喘息。
一阵刺耳而悠长的象鸣声骤然响起,
带着野性不羁,蕴含着战场肃杀。
紧接着,是甲胄清脆而密集的碰撞声,
麓川大军,如同潮水般浩浩荡荡地涌出南安州。
队伍中,高大战象威风凛凛,
它们身披重甲,鼻卷长鞭,巨大的身躯在夜色中更显威严,如同一座大山在一栋。
细雨蒙蒙,如轻纱般拂过大地,雨珠落在甲胄上,发出细微声响,
与象兵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逐渐远去。
城墙之上,昔剌亦静静看着他们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尽头,这才将眸子收了回来,转而看向来时方向,
那里同样一片黑暗,
他似乎看到了奔流不息的礼杜江,也看到了驻守的麓川军,
也能看到一些日子后,那里一片疮痍的样子。
昔剌亦没有怀疑国主的话,
国主既然说明军会从背后而来,会堵住他们的归途,那就一定会来。
国主这些年,从未错过。
深吸了一口气,昔剌亦沉声开口,发出大喊:
“关城门,继续修筑防御工事!”
“任何人不得懈怠。”
.....
同样,在夜幕尚未完全退去的清晨,天边仅露出一丝微弱曙光,
前军斥候部营寨已经悄然摆脱了夜晚的安静,
重新焕发出热闹与忙碌。
营寨内,篝火余烬仍微微闪烁,
不知多少军卒的身影在营寨的各个角落穿梭往来,
宛如蚁群,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着最后准备。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昨日战事刚刚落下帷幕,今日就要开赴新的战场!
不过,纵使他们心中兴奋无比,
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毕竟,整个云南有兵马接近三十万,能亲临战事的兵马也就那么多,
前军斥候部接二连三的打仗杀敌,容易招人嫉妒。
中央军帐中,尽管外面热火朝天,
但冯云方还是没有进去叫醒陆云逸。
负责军中统筹的刘黑鹰蓬头垢面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几本文书,
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能知道,昨夜他一夜未睡。
他刚想要进入,冯云方连忙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刘大人,大人才睡下一个时辰,不如...让大人多睡一会儿。”
刘黑鹰的眼睛陡然凌厉起来:
“昨夜巡营,不是说回来就歇息吗?”
冯云方露出几分无奈,轻轻挠了挠头,压低声音说道:
“刘大人,原本是打算歇息的,
但大人不知怎么了,突然看起以往的作战文书,还盯着地图一直看,
卑职一直劝,还被骂了一顿...”
刘黑鹰眉头紧皱:“还有这事?”
刘黑鹰双手叉腰,在军帐外来回踱步,思虑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再叫,多睡一会儿。”
“是。”
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军帐入口,
同样蓬头垢面的陆云逸出现,双目同样充满血丝,瞥了二人一眼:
“有事就进来,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这..
刘黑鹰与冯云方脸色一僵,满脸尴尬。
..
噗嗤噗嗤——
陆云逸双手捧着一盆凉水,在脸上用力哗啦,
冰冷的水浸润五官,让他昏昏沉沉的大脑也愈发清醒。
等他从脸盆中抬起头来时,
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锋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大战将起的凝重。
站在一旁的刘黑鹰微微一愣,
感受到了云儿哥身上截然不同的变化,忍不住问道:
“云儿哥,怎么了?”
陆云逸将手中毛巾搭到架子上,脸色凝重,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走回长桌,将手中一纸文书递了过来,问道:
“现在头脑清醒吗?”
刘黑鹰愣了愣,将文书接了过来:
“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