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更过分了,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拨开她,把他自己的手指弄进去,仿佛有强迫症一样,硬是要与她十指相扣。
凤幼安原本是浑身紧绷,杀气腾腾。
忽然间。
十指相扣的一瞬间,感到了这只手上的粗茧和细小疤痕,那么炙热,那么糙,却极熟悉,极有安全感。
狂怒变成了狂喜。
“阿九?”凤幼安压低了声音,转过头来。
君倾九一袭深蓝色的鲛绡长袍,妖冶深邃的眸子含笑盯着她,右手强势又霸道地与她十指相扣,坏笑着,唇角的弧度说不出的荡漾。
凤幼安忽然有点想打他。
胆子太大了!
妃嫔、命妇、贵女、皇亲臣子都跪着聆听,就他不老实,不知道什么时候粘到她后面儿,对她的手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是的,不可描述。
君倾九不止与她十指相扣,还用小指的指腹,以一种极为暧昧的方式,一圈又一圈儿,在她的掌心里绕着磨蹭。痒……
当着狗皇帝、贵妃,那么多人的面儿,就仿佛高中生在上班主任课的时候,在下头和暗恋的同桌拉手手。
莫名刺激!
凤幼安红了耳尖:“别闹。”
君倾九往她身边,挨得更近了些,胳膊贴着她的胳膊,肩膀挨着她的肩膀,腿的侧边挨着她的腿侧面,恨不得跟她长到一处似的。
男人炙热的体温,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汹涌着扑到了凤幼安的身上。
像一只暖烘烘的大猛兽,挨着主人蹭。
也得亏了凤幼安是跪在最后一排,她不是什么王妃,也没有诰命封赏,也不喜欢往前头挤出风头,和阿九在后面偷情才不会被发现……
啊呸!才不是偷情!
是偷偷恩爱!
“刚从工部出来,就来找幼安了。”君倾九笑容灿烂,唇角根本压不住,吃到心上人的小豆腐,心里美得冒粉红泡泡。
“工部?”
“嗯嗯,皇帝把我派到工部兵器署,协助铸造弓弩。”
两人拉着小手手,低头说小话,都是武功不错的,很小的声音,彼此就能听到,也不会惊扰他人。
凤幼安有些不满:“给你封了个战亲王的虚衔,没封地,又给你派去工部做铁匠,这不是瞎使唤人么。”
该死的狗皇帝!
欺负阿九!
打了胜仗,立了那样大的战功,回京之后,也不得重用,不给阿九派遣重要的政务,反而让他去工部兵器署打铁,着实可恶。
君倾九的眼睛又亮又狠;“心疼我?”
如果有尾巴,大狼狗的大尾巴,不知道摇得多欢实了。
凤幼安撞进他的眼神,心跳急促起来,嘴硬道:“美得你。”
君倾九极漂亮的脸上划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嗯。”
那是相当美。
自从南疆回来,与她互通了心意,每一天快活得都像是做梦一样。
这足以支撑他应对皇权争斗中的所有困难。
“还没到散值时间,你是不是翘班了?”
“嗯。”
君倾九像个小娇娇,乖巧地点头,“来见你。”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鱼锦鲤的小巧簪子,“送你,我第一次做。”
凤幼安接过:“胖头鱼?”
君倾九的表情有点儿幽怨:“是金锦鲤,代表锦绣吉祥,带来好运。用工部兵器署的金丝、寒铁、磨具雕缠的。”
凤幼安:“你上班就偷偷干这个啊。”
君倾九:“不喜欢?”
凤幼安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来,给我戴上。”
君倾九认真地帮她把金鲤鱼簪子,别入云鬓间:“我前日去看母妃,她说,只有夫君、父兄才能送给未出嫁的姑娘簪子,属于私密物。你戴了我亲手做的簪子,可就是我媳妇儿了。”
礼官诵念着长长的贺寿词,跪在最前方的君慕尘,似乎所感。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对他冷冰冰的幼安,正满眼温柔地对着另一个男人笑着,让那个男人亲手给她戴发簪。
君慕尘的眼睛被狠狠刺痛了,心口骤然蔓延开无边的嫉妒:“为什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