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顿时脸色大变。

也忘记了北冥子之前的吩咐，直接冲到了广场上。

好在雪地经过叶霖的加持，就算是踩在上面也不会破坏脆弱的阴阳大阵。

因此，

倒也没有惹出乱子。

道衍猛然才想起北冥子的吩咐，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冲到北冥子的身边，抓住了后者的手臂。

「祖上，你在说什麽，不要吓唬我。」

「生也死也，命运也，死亡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能死得有价值一些，那就更值得了。」

北冥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反而捏了个兰花指。

轻轻一弹。

一股力量化作了指尖大小的光球，从他的指尖被弹了出来，飘向了宣德炉。

眼见就要飘入宣德炉中。

道衍二话不说，冲过去挡在了中央。

甚至以身体护着宣德炉，身体都被烫烂了也不躲开。

「道衍——」

「师尊！！！」

道衍忽然这样喊道。

虽然北冥子并没有收他为徒，但他却一直将北冥子当作师尊看待。

道衍红着眼说道，「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儿，可你这样话不说明白就要献出自己的全部道力，恕徒儿不能接受！」

「如果非要献出道力，还让徒儿来吧！」

「道家需要师尊您！」

道衍的语气坚决。

而其馀注意到情况的长老们，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北冥子轻声说道，「你太弱了……再修个一百年吧。」

「师尊，那再加上我呢！」

一位长老也站了出来，跳到了广场上，来到了道衍身前。

「还有我，道林也愿意为道家献出一切，道力，道心，道法，一切的一切！」

「还有我！」

「还有我！」

十几位长老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不是北冥子的正式弟子，可都在北冥子的关照下长大的。

北冥子就是他们师父！

师与父！

所以，

此刻有难，

他们皆愿献身！

望着这些正年轻气盛的道家子弟，看着他们坚毅的目光。

北冥子一时之间也感慨万千。

虽然都不是什麽天才。

但也是道家未来啊。

他们十几个人中，以后会再出现一个他，

到时候的那个他，就会理解现在的他了。

真是苍天不仁啊。

天道错乱，一片混沌。

让他们信仰的「道」都谬乱了。

沉默了一下，北冥子沉声说道，「你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吗？」

「想知道！」道衍立即回应。

「希望你们不要崩溃……」

北冥子喃喃了一声。

而后轻轻拂手。

那颗光球中忽然抽出了一丝光线，飘过他们的眼睛，为他们的眼睛镀上了一层淡淡薄雾。

「祖上，您这是……」道衍迟疑丶

「抬头看天。」

「看天？」

道衍愣了一下。

这些天北冥子确实一直在看天。

但天上什麽都没有啊。

有何好看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道衍还是抬头了。

「天怎麽——」

道衍的声音突然中断，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九天之上，大道紊乱，阴阳失衡，秩序陷入一片混沌。混沌如狂潮般翻滚，弥漫着不祥之气，似乎在预示着一场难以言喻的灾难即将爆发。

哪里还有晴空万里？

分明已是灰海压顶！

正当道衍与其他几位长老惊愕地僵立当场时，

北冥子以道法凝聚的那团光球忽然绕过他们的身躯，直接钻入了宣德炉内。

宣德炉随即开始震动，青烟骤然转变为金银色的光束，这些光束取代了青烟，向着天空狂乱地奔涌而去。

这一幕让道衍等人震惊不已。

回过神来，他们急忙将目光投向北冥子。

却见北冥子虽然气息微弱，但目光却如同炬火般明亮。

痴痴地望着天空。

「师尊！」，「祖上！」

「叶霖，若是你迷失在了混沌之中，那便以我终生对道的感悟，为你在混沌中亮起长明灯，为你指引归来之路！！！」

北冥子语气深沉，「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道力了！」

叶霖是他找来帮忙的。

他不能让叶霖出事儿。

不只是因为叶霖是晚辈，是他找来的。

更是因为叶霖很有可能是人类的唯一希望，断不可丧命于此！

说罢。

北冥子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气息陡然萎靡，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泄气之后只剩下一片空气囊。

「祖上！！！」

众长老悲戚地大声呼喊着。

都冲到了北冥子的身边，将他护在身体中央。

北冥子从人缝中望着天空，却见到那混沌边缘似乎在疯狂地回缩着。

「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