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身子微僵,脸色跟着变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我不认识。”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那么爱她,爱了她那么多年,她的一个小表情,我就知道她撒谎。
沈知夏是认识那伙人的,那张桂芬的死,是不是跟她也有关系?
我转头目光呆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张桂芬家楼下的那抹殷红,刺眼又可怖。
下一秒,我眼角的泪便不受控制地滑落。
“沈知夏,警察说我妈身上并未检查出其他人的皮屑和血迹,也没有激烈反抗留下的伤痕,甚至在她跳楼的地方也没有见到其他第三人的毛发,所以判定她为自杀。”
可了解张桂芬的人都知道,她势利眼又胆小,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就她那样的人,最多的想法就是好死不如赖活,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跳楼?
除非是,她不是自杀的。
我转头看向坐在病床边的沈知夏,眸色满是复杂。
沈知夏强装淡定地看着我,“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妈为什么要自杀?”
“你真的认为她是自杀的吗?”
我看着她的目光越发锐利,我想从沈知夏身上得到答案,但是我又怕真的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沈知夏避开我的视线,假装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她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了一句:“沈知夏,是你吗?”
是你杀死了我妈吗?
我攥紧被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青筋凸显,双眸猩红地看着沈知夏。
我发疯地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我怕她说真的是她,那我该怎么办?
沈知夏将水杯放在病床边,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纪南辰,如果是我的话,警察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雁过留痕,杀人不可能毫无痕迹的。”
这些话很熟悉,是我这些年想让沈知夏相信我时,反反复复说的话。
我自嘲地看着坐在病床边的沈知夏,“沈知夏,你已经没什么可威胁我的了,我不想再给你的男小三献血了,更不想顶着头上这顶绿帽直到死!”
“没什么可威胁你的了?”沈知夏脸色一变,眸光冰冷地盯着我,“纪南辰,你妈欠的债是我还的,你还欠我钱!现在你妈的债还完了,你就觉得无所谓了?”
“那除了你妈,你在意的孟景淮呢?你以为我不敢对他动手?”
“哦,还有联合你一起演戏骗我的林医生,还有这家医院的护工和那几个给你换药的护士。纪南辰,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反正在他的认知里,她一直是个行事无所忌惮,手段狠辣的人,那她现在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还真对不起他的误会了。
沈知夏看着我的眸子满是阴沉,周身散发着冷气。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们没有演戏骗你。”
“那又怎么样?”
沈知夏淡漠地反问了一句,再次出口的声音满是无所谓,“纪南辰,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钱可以解决大多数烦恼。如果那些钱不能解决烦恼的话,那我会出更多的钱解决烦恼。”
“只要我愿意出钱,多的是人给我解决烦恼,你说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反驳,却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知道,她说得出,也做得出。
沈知夏盯着我嘲讽地笑了,“纪南辰,这家医院在外名声不错,要是多来几个医闹的话,你说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呀?”
我用力攥着双拳,努力克制着心底压抑的怒火,愤怒地瞪着坐在病床边的女人。
可她全然不受影响,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你看,你这不就被我威胁到了吗?”
我抿唇转头,移开视线不再看沈知夏。
我是被她威胁到了,因为我还在乎这些东西。
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给他们造成麻烦。他们本没什么错,不应该因为我受到伤害。
反正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用我的几个月,来换他们的安然无恙也挺好的。
沈知夏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我再开口说话,她便知道我妥协了。
她伸手拿起放在病床边的水杯递给我,“纪南辰,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以后别再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了。”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
沈知夏也不在意,笑了笑又将杯子放回远处,“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推开。
是孟景淮来了,他一走进来,便关切地看向我,“南辰,你怎么样了?”
“他很好。”
沈知夏转头,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三秒后,转头看向孟景淮,“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在她快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孟景淮出声叫住她,“沈知夏,你们还是离婚吧。”
沈知夏脚步一顿,黛眉不悦地蹙起,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孟景淮,“我们的婚姻状况,就不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