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像是从喉咙间消失,用尽全身里也只是未出脆弱无比的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们之间一次机会,为什么这双眼睛如此痛苦却还是要硬生生别开。
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的,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季溏心深吸一口气,心里翻涌着的情绪几乎让她崩溃,“你出事之后,我无数次问老天爷,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些,但你离开之后我忽然明白了,或许不是因为外界的任何因素,只是我们不合适,如果我们之间能够少一点误会,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戚嵘没说话,一双深陷眼眸的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我们的经历,性格,生长环境都造成了在重大的危机下,做出的选择总是背道而驰,一次两次或许是不幸,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怪不得任何,只能怪自己,戚嵘,你出事之后只想着离开,让我和孩子好好生活,哪怕没办法活着回来也要离开,可在我看来,我更怕的是你离开了,而我却没能照顾到你,你爱的太辛苦也太无私了,我只是一个很小家子的人,我想要的是不管丈夫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回到家里,回来我身边。”
她只有这一点点奢望,而他恰恰无法理解也没能
做到。
都是为了她好啊。
这句话听了多少遍季溏心都记不清了,可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感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人能说得清楚,她选择遵从自己心底的声音。
“你太迟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好不容易站到这里,可终究是太迟了,我已经没办法再让我的心敞开了。”
她强迫不了自己的心,哪怕自欺欺人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流着泪醒来。
戚嵘宁愿她在说完离婚知道跟自己大闹一场,亦或者是生气的甩手就走,可是都没有,她那么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在向他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
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准备放弃了。
他所有的努力都变的一文不值,他自以为是的爱最终还是师出无门。
“心心,我们都冷静一下,我不逼你,你不用现在就告诉我,我们都……静一静。”干瘪的话语不断从嘴巴里吐出,连戚嵘都有些瞧不起这样一个退缩懦弱的自己,“等情绪平复之后我们再谈,好吗?”
季溏心很想告诉他自己有多理智,想的有多清楚,可是看到他垂在身侧无意识的颤抖着的手,最终还是将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好。”
这一次,她转身离
开,戚嵘没有再拦,只是等那抹娇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弯腰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
——
季溏心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会场门外,怎么上车,怎么回到家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公寓里了。
门关上,所有的光线被隔绝,她没开灯,而是走到厨房接了一大杯水灌进去。
‘哐当’一声,杯子砸在流离台面上,她背靠着身后的墙面,一点点的滑落下去,直到整个人都坐在了地板上。
身体四肢像是忘了反应,松散的耷拉着,看着窗户外家家户户的灯光,这才慢慢有了一点实感。
他怎么会在这?他是怎么找来的?
混乱的想法四面八方朝她涌过来,最终的解释也只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是戚嵘啊,就算生了一场大病,阔别j市将近一年时间,也是无所不能的戚嵘,想搞到宴会门票轻而易举。
他一直都在等自己好的那一天,季溏心也在等,只不过两人等待的目的并不同,她是为了能够尽快的离开这样的生活。
什么贤妻良母,什么乖巧懂事,都只是冰山上的一角,真正的打算是在他回来的时候立刻交出离婚协议书。
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到了。
回想起刚才两人简短的对话和见面时的场景,那种溺
水一般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面对他也变成了如此困难的一件事?大概是在她决定永远的放下这段感情时吧。
她不可能无动于衷,那是她爱到骨子里的人,但回去,也的确做不到了。
这样的反差和纠结让她无法摆脱情绪的控制,只有不去看不去想,才能平静下来。
‘嗡——嗡——’
放在身边地板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声音将季溏心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她低头去看,是魏森。
“喂?”
“晚宴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温润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出来,能感觉到他这次出差十分愉快。
季溏心闭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还不错,我见到了harden,也跟他交换了私人号码。”
魏森是知道harden这号人物的,立刻挑眉感叹,“哇哦,那你很厉害,他可不是平易近人的性格。”
“他自己来的,估计也是无聊。”
魏森并没多说,“后期可以接触一下,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让一个才来英国不过一个多周的女孩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