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头上上下下仔细的看过一遍,连声夸道,“不错不错,且不说这字写的怎么样,咱们易易的耐性就是顶顶好的,以后慢慢练,易易比爷爷厉害多了。”
这就是字写的还不好呗,易冬撇撇嘴,心知自己不该有太多失望的情绪,可到底是成年人过来的,竟然连一个横杠也画不好,打击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的。
易老太在一旁的角落里杀鸡,说好了今天晚上让人到自己家吃饭,这菜式就要多准备一些才好。
易冬百无聊赖的坐在小桌上拿着毛笔蘸墨水在剩下的那点宣纸上随便写字玩。刚写了一个易字又觉得不对劲,自己这个年纪哪里是会写自己名字的年纪啊,她趁着易老头没有注意到这边赶紧用墨水将那个成形的字给涂黑了。
“易易?”毛头拉着易锵刚先探头进了易家的小院子里。
“嗯?”易冬抬起头看过去,先看见两个小孩,而他们身后,靳承业双手插在裤兜里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人呢。
易冬收回自己的目光,没什么精神似的趴在桌上。
靳承业跟着易锵刚他们走进院子里,嘴上也一个不落的跟着一起叫人,最后他停下脚步站到了易冬身边。
“小孩,你玩画画呢?”
易冬将手上的毛笔端端正正的摆到一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然后利索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溜烟的跑进了屋子里。
靳承业拿起那张被遗落在桌上的宣纸,透过最后那点阳光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个“易”字的模样。
好像是叫易冬吧,昨天听易锵刚提起的时候他还在心里记了记,只不知道是那个“dong”字了。
靳承业嘴甜,人也会说话,只要他没心犯浑,那都是个标准讨喜孩子的模样。前后不
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就已经得了易老太和易老头的欢心。
要不是他只待一个星期就回省城,易老头恨不得将他也收到门下教书法才好呢。
“书法我也学过两年,不过后头都是自己在家里练习的,”靳承业道。
易冬没想到说起这个靳承业也有话聊,她可不记得之前靳承业有练书法的爱好。
“这是个好东西,”易老头正色道,“平心静气的,养生呢。”
靳承业又笑着接了两句话。
原来这笑面虎是这个时候就开始有影子的,易冬端着自己的小木碗,默默地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心里却忍不住跟着腹诽。
小孩儿吃饭吃得快,毛头和易锵刚在桌上的人刚吃完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放下碗筷,易老太跟着收拾了易冬的碗筷,又把一个饭盒塞进她手里,看着三个孩子手拉手的往外走,跟在后头不太放心的嘱咐道,“过马路的时候看着车啊,小心点,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天要是黑了,让毛头他妈送你们回来啊,”
这是两个孩子要陪着易冬去拆了头上的绷带换成小块的面纱布,那伤口原本就不是太深,如今过了两天也已经基本结了痂,是时候换下这看上去颇为骇人的绷带了。
靳承业见几个孩子走了,也丝毫不见不自在似的,依旧悠悠闲闲坐在那儿咬着土鸡肉吃。
而外头三个孩子则沿着大路往镇上的卫生所去,今天毛头他妈值夜班。
三个小小的身影手拉这手,嘴里还说着各个小脑袋里装着的奇怪话题。
毛头满足的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他笑眯眯的听易锵刚说起上小学的事情,听了一会儿没说话,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嘱咐易冬道。
“易易,你以后和易锵刚他哥好好的啊,可别再给他
使绊子了。”
毛头心想,原本自己也不过就是想推靳承业一把,就他的那点力气要不是易冬伸出一只脚来,也不至于把人推到河里去。
只是,这也不怪易冬,毕竟那时候靳承业还说自己的妈妈呢,毛头想,易冬伸出的那一脚他还是有点高兴的,虽然后面被他爸给收拾了一顿就不那么高兴了。
“我也就顺手那么一脚呗……”易冬小声嘀咕,同时又有些疑惑,“毛头,你怎么这么快就给人收买了啊!”
她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边疑惑的看着毛头。
毛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都怪声怪气起来,“那我,这,他,他不是刚子的哥哥么,我想着,总是算半家人的。”
易冬看了看笑眯眯的易锵刚,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表示了然。
易锵刚和毛头呢,这倒不是自己想多了,易冬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放在后世盛行的腐女眼里那就是青梅竹马攻受分明的一对,能够遐想的余地大了去了,就冲如今两人的互动,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可是到底呢,易冬也不敢乱猜,万一人家只是单纯的兄弟情,却偏偏被自己想的复杂了那也不好说。
三人一路慢悠悠的走,也就到了卫生所门口。卫生所门口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与夕阳即将落山的那最后一点余晖相互照应,构成极为温暖的色调。
毛头他妈的身影印在玻璃门里,身穿白大褂,正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姑!”易冬跟在毛头身后小跑进了屋里,笑眼弯弯的喊了白大褂一声。
孙秀琴转过头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