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照例去荣喜院问安,这次宋惜、宋铭安和孟若华前后脚到的,也不再傻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孟若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孙姨娘明白了她的心思。
进了屋,照例的问候了几句,二夫人就神色恹恹的挥手让她们走了。
众人也不意外,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二夫人那嫌弃的眼神。
就连昨天上午还是她好儿媳的孟若华也没逃过,也同样被嫌弃了。
出了院门,直走到了分岔口,宋惜才说:“本来想去青枫院谢谢嫂子,可姨娘病着,我又一直照顾着她,怕身上不洁净。”
孟若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四妹好好照顾姨娘便是,等有空了尽管去青枫院玩,嫂子扫榻以待。”
“好。”宋惜爽快的应下了,她今日心情极好,语气也明快几许,“下次我做了点心也让嫂子尝一尝。”
三人就此话别,各回各院。
白日无事,孟若华在屋子无聊的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出去走走。
派人禀了二夫人一声,就带着玉叶、珊瑚出门了。
在路上买了几种糕点,专门挑了两三种小孩爱吃的,就回了孟府。
她来看望孟思修,前天在王家,孟母说他不舒服。
见了面,孟母少不得又唠叨了她几句,老生常谈,听得她都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不过作为孝顺女儿,孟若华一句都没反驳,很乖巧的都应下了。
至于做不做,怎么做,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孟母见她如此顺从,柔嫩的手掌推着下巴陶陶然的看着自己,不禁生出几分疑惑:“看我做什么?脸上沾灰了?”
“没有。”孟若华这些年没认真看过母亲,只觉她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孟母被她看得略略有些不自在,没好气的说:“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早点生个孩子就有事情做了。”
哎!三句话不离孩子。
孟若华翻着白眼别过了头,看着门缝倾泻进来的光线发楞。
没多会儿,孟思修一蹦一跳的就进了屋,扯着嗓子喊道:“姑姑,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反倒是孟思修一头雾水的看着众人,很是不解她们在笑什么。
孟若华逗他:“谁说去宋府看姑姑的,怎么你也不去?”
孟思修想起自己与母亲的对话,一板一眼的对着孟若华复述道:“我还小,不能去宋府给姑姑出头,待我再长大一些,就去宋府给姑姑出头!”
童言稚语说的孟若华酸了鼻头,她也是有人给出头的!
孟若华看他眼眸灵动,性子也明快活泼,将来必定如哥哥一般能干。忍不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小豆丁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
孟思修挥了挥拳头,“姑姑放心,我每顿饭都能吃一碗饭。”
等方苓进屋后,几人热热闹闹的聊了一会儿子,孟思修人小坐不住,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吱哇乱叫,最后又嫌弃屋子太小跑不开,一溜烟的跑到外面去了。
几人也不管他,巴不得他去院子跑,要是不把精力释放完了,中午谁都别想休息。
午间,方苓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孟若华爱吃的菜,又亲自给她布了满满一碗菜,“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
孟若华举着筷子哑然失笑,她还觉得自己最近胖了点呢。
刚开始那一段时间,因为思虑过多导致没有胃口,确实瘦了不少,不过最近心情舒畅了不少,又有刘婶每日汤粥点心的喂养,她的肉又长回来了。
孟母张了张嘴,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孟若华与方苓对视一笑,忙给孟母各布了一筷子菜。
饭后,也不打扰孟母午休,孟若华带着人就出府了。先去书肆买了几本新出的话本子,又逛了好几个布庄,算是提前摸一摸情况。
往常她从不在意这些,想做新衣了自有陪嫁的布匹衣料,这几年确实很少出来挑选。
每家店都问,店小二都说皮子卖的好,特别是那些成色好的,根本就不愁卖。
孟若华稍稍放了点心,能卖出去就行。
也不知道杨三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天气越来越冷,在路上着实受罪。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命珊瑚去找了一趟杨三叔留下的人,问了问李霖的情况,又留了十两银子。
玉叶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看着那锭雪白的银子心疼,“二少夫人最近的手可太松了,动不动就赏人银子。”
“什么赏人,这是拿去做正经事的!”
刚刚她问孟母借了一个孟府的二管家,让他帮忙找个适合开书肆的店铺,位置不用多好,地方大些就行。
她打算开一间书肆,专供读书人看书抄书,也算是为那么清贫的读书人提供一点便利。
这些天她不止看了话本,也看了几本从前一看就犯困的书,隐隐约约也悟出了些道理。
本来她只是想与李霖结个善缘,在其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后来听杨三叔讲过他的一些情况,才起了开书肆的心思。
文人墨客挥毫泼墨,正如兵士舞刀弄枪,他们不上战场,他们自有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