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苹苹愣住了,她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笑容,也从未在陌生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善意。
杨大娘见状连忙拉了她一下,“还愣着干啥,我们家云大夫医术可好了,肯定能治好你妈妈和弟弟!”
曲苹苹这才回过神来,眨巴着一双瞳色有些浅的眼睛,孺慕地看向云岁岁,“你是大夫?”
云岁岁点了点头,“对,我是大夫。”
等杨大娘锁了门,三人一同朝曲家走去。
曲苹苹紧紧跟在云岁岁后面,一颠一颠的像个小尾巴。
曲家在教职工家属楼的最北面,之所以能住在这里,是因为曲苹苹的外公原是岩大中医专业的老师,而曲苹苹的亲生父亲就是她外公的学生。
她小时候的生活也曾是很幸福的,可惜后来她父亲下乡搞出那种事,她外公被活活气死,一家人才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领导看她们可怜,特批她们住在这,只怕母子三人都要流落街头了。
云岁岁看着眼前这破败的院子,心中有些悲凉,如果曲苹苹外公没去世的话,说不定还会是自己的老师。
三人正要推门进去,隔壁一个婶子出来了,有些警惕地瞅了瞅云岁岁和杨大娘,“你们谁呀?”
然后朝曲苹苹招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后面。
曲苹苹拉住她,笑着道:“芳婶儿,云姨是大夫!”
秦芳怀疑地看向云岁岁,“这么年轻,能治个啥?苹苹,婶子告没告诉过你,别随便跟陌生人搭话,更不能把人领回家来了,万一是坏人呢!”
听到这话,杨大娘脸色一黑,“你这闺女,说话可真难听,我们家云大夫好心来给人看病,还看出错来了?”
她没说曲苹苹偷药的事,哪怕是邻居,传出去也对小姑娘的名声不好。
曲苹苹也连忙解释:“芳婶儿,云姨就住小洋楼,不是陌生人!”
听说这俩人住在桥对面,秦芳脸色变了变。
早前小洋楼住人的时候,邻居们就传,肯定是哪个领导家的亲戚。
毕竟学校那头申请了好几次,要把小洋楼划为教职工宿舍,上头都没批,却让个外人住了进去,不是领导还能是谁?
她仔细瞧着云岁岁,发现这小姑娘皮肤白皙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娇养着的,身上穿的也不是普通棉袄,而是时兴的米色羊毛大衣,脚上踩着双棕色皮鞋,通身的气质也优雅大方,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
就连身后的年长妇人,也头发整齐腰板挺直,带着股迫人的劲儿。
秉着不得罪人的原则,秦芳连忙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大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这孩子没心眼,往后被人骗了,我没啥见识,话说得不好听,你们可别见怪!”
人家都道歉了,杨大娘自然不会揪着不放,大度道:“没事,女孩子出门确实该多留个心眼儿。”
“听见没有!”
秦芳拍了拍曲苹苹,染头又朝她俩道:“你们是大夫呀,来给韵文看病的?我带你们进去吧!”
说着,便率先拍了拍门,“韵文,醒着没?苹苹带了大夫来给你们看病了!”
好半天,里头才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瘦弱的女人。
她穿着藏青色的棉衣棉裤,布料不错,但是很旧了,面色苍白,嘴唇却红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曲苹苹看到她就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腿,“妈,大夫来了,你和老弟马上就能好了!”
而云岁岁瞧一眼,眉头就皱了皱。
邵韵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杨大娘,一时间不敢确认谁才是大夫。
毕竟云岁岁实在太年轻了。
云岁岁见状主动道:“你好,我姓云,就住在对面的小洋楼,正好碰见苹苹,听她说家人生病了,就过来看看情况。”
邵韵文看着她通身的气派,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道:“云大夫,多谢您把苹苹送回来,不过我没什么事,麻烦您跑一趟了。”
说着,她把曲苹苹拉进院子,就要关上门。
曲苹苹顿时急了,挡住门缝道:“妈,让云姨给你看看!”
“是啊,韵文,人家云大夫来都来了,你就让她给看看呗!”
秦芳也帮忙劝道:“再说了,你能挺着,小果还那么小,他可不能硬挺着啊!”
提起儿子,邵韵文的态度才软化下来,开门让云岁岁她们进去,秦芳还要回家洗衣服,就没跟着来。
进门之后,一眼就能看见菜地,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每一拢地都规规整整,收拾得像模像样。
只是菜地主人病了,种子还没有种下去。
穿过菜地就是屋子,屋里门窗紧闭,可还是很冷,显然已经有几天没生炉子了,小孩的咳嗽声几乎没断过。
云岁岁进屋,先是给曲小果瞧病,眉头始终没松开过,“干咳发烧,不用久,再拖两日就成肺炎了。”
父亲毕竟是老中医,邵韵文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住儿子的手,紧张地问:“那咋办?云大夫,能不能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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