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亿泽抬手放下徐胧月,他满脸担忧。
她躺下后,肚子疼痛持续到胸口,那只手垂下来。
恍惚中,徐胧月走近,她面上一怔。
夜风四起,古墓深处长满苔藓,乌鸦在天边飞。
拱形墓碑上写着“徐胧月之墓”五个字,白亿泽跪坐在地上,他拿个刀划破胸口。
血落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好似曼陀罗花绽放。
徐胧月抬手划过白亿泽脸颊,她这才发觉她那只手几乎透明。
他颤抖着手放下刀,血滴在九鸾钗上头。
下一瞬,九鸾钗泛起金光,九只鸾凤腾空飞起,每凤一色,各色不同,钗边刻着“月儿”二个字。
青绿紫红粉黄蓝橙黑闪耀着九色光。
忽然,白亿泽抬手抛开坟墓,他跳到土堆中:“大祭司说可以逆天改命,三公主还有一缕魂魄藏在九鸾钗里头!”
“驸马,不要!”徐胧月一惊,她抬手扯白亿泽水袖。
他没听见,抱住她不松手。
转瞬,天地间裂开个口子,泥石流浇灌在坟头。
她跪在坟头,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往下掉:“驸马你别丢下我!”
那声音酥麻甜腻,宛若天籁之音落在凡间,飘在屋里让人沉醉。
“三公主,你醒醒!”白亿泽皱了皱眉,他握紧徐胧月手心,全身肌肉紧绷。
她微微睁开眼睛,才发觉刚刚在做梦。
忽然,徐胧月扑到白亿泽怀里,她胸口撕裂般疼,那只手颤抖。
他看了一眼可兰,神色有些恍惚:“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
“是!”可兰垂着脸往外走。
徐胧月躺在床榻上,她被疼痛折磨得变得呼吸微弱。
她身子像是被人用针扎,细细的疼痛,娇喘声酥麻入骨,汗水从她额头流下来,落在前脖。
她疼的再也受不住,抓起枕头扔。
枕头掉地上,白亿泽抬起手腕放在她嘴边,她撅嘴咬上去,那双眸子写满幽怨。
细碎脚步声响起,可兰带着赵太医走近,她抬手指过去。
于是,白亿泽往后退,他满脸担忧。
可兰搬把太师椅放床边,她垂着脸往后退。
赵太医坐下,他伸出三指搭在徐胧月手腕上,抬手翻开她的眼皮,感觉这不是寻常的病痛。
他握起针在她身上扎,连扎几针,她身上汗水宛若从水中捞出,叫的越发惨烈。
此时,赵太医拧着眉,他看了一眼白亿泽:“她中巫蛊之术,快去山上找蘘荷!”
“只有蘘荷的根部铺在三公主身下,她才会说出施蛊之人名字!”
闻言,白亿泽惊呆了,他抬眸望向北辰:“北辰快去!”
“就让犬子带他去,他不知蘘荷长在哪!”赵太医满脸担忧,他皱了皱眉。
白亿泽虽不太喜赵墨竹,他要救人,没想太多。
他递给北辰一个眼神。
北辰转身往外走。
徐胧月翻来覆去叫唤着,她气息变得微弱,那只手垂下来,闭上眸子。
“快,去熬人参汤,给三公主吊着性命!”赵太医一惊,他用水袖擦着额头。
他知道若是徐胧月死去,赵府上百口人都会赔命。
很快,可兰捧着黄瓷碗过来。
白亿泽抢过碗,他送到徐胧月嘴边,那颗心变得越发担忧。
她撅着嘴,人参汤从她嘴边滑落,跌落在枕头上。
他这才知道,她早已陷入昏睡。
她身子渐渐变凉,那只手像是从冰山里头捞出来。
“老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赵太医垂下头,他怔怔地望向外头。
白亿泽没说什么,他握起徐胧月那只手放在脸颊边:“三公主你醒醒,你别睡!”
她眯着眸子,还是在昏睡。
嵩山云雾如仙境,漫山遍野的绿树和野花点缀着群山,清澈的溪流,蜿蜒的小路,溅起薄薄的水雾。
赵墨竹走近,他握起火把举着。
月光照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北辰拿起鞭子甩。
鞭子像灵蛇挥舞,菜花蛇落在草丛中。
忽然,赵墨竹吸了吸鼻子,他语气微顿:“蘘荷长在山谷阴湿处,以及山坡林边湿地!”
“卑职不认识药材,只能庇护公子!”北辰走在前头,他握起火把举高。
灰云飘过,惊雷滚滚,闪电划破天空。
赵墨竹一惊,他一路小跑走过去,拿起镰刀在草丛中划动。
草丛中开满喇叭花,他往前走几步,盯着那块地瞅。
一旁的北辰,他举着火把照亮那块地。
山沟中开满红色花,花朵簇拥在一起,绿叶垂下来,叶片上挂着露珠。
于是,赵墨竹蹲下,他抬手伸到草丛中,便将蘘荷连根拔起。
忽然,他看了一眼北辰,用水袖擦着脸颊:“这是蘘荷,我们快回去!”
“赵公子,卑职护送你离开!”北辰握起火把举着,他拽个鞭子甩。
鞭子在前头开道,鸟兽蛇虫纷纷散开。
晨风吹过,天际边泛起白光,远方山峦迷雾升起,地平线闪耀着赤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