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后,欧阳夏似乎是认了命,去哪里都是去,反正她跟着蓝俞跑上半年就行。
不过虽然蓝舟完全没提起过让她帮着找那位蓝俞心心念念的阿柠。
欧阳夏还是好心的询问了几句,蓝俞对于此人这么有执念,若是到时找不到此人他死活不愿意离开怎么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找上一找,说不定还真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于是她便询问了蓝俞有关这位阿柠的信息。
奈何问来问去就得到两个消息。
第一,那位阿柠是个姑娘。
第二,那位阿柠姑娘年纪不大。
欧阳夏白眼翻了又翻,好在她也没指望自己能从这人身上问出什么来,索性拉着顾青禾聊起来。
见顾青禾兴致不高,欧阳夏咧嘴道:“舍不得邵将军?”
“怎会,”顾青禾辩解,“我是舍不得我娘。”
“那就是都舍不得,有什么的。”
欧阳夏浑不在意,笑嘻嘻的往她这边挤了挤,“根据我这么多年在男人身上学出来的经验,你家邵将军属于那种非常好哄的,我看他的脾气对你也是好的没话说。”
“是吗?”顾青禾唇角微微上扬,稍稍想了下,似乎是挺好哄的,哪怕是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者闯了什么祸端,甚至都不需要说什么话去哄,只要用无奈央求或者心虚的目光看他一眼,他便立刻将质问的话都抛到脑后了。
欧阳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是冷笑一声,“当然,有些男人很会哄人,看上去脾气似乎也很好,可实际上那些表面的宠溺完全是将你当成宠物和自己的所有物来看待。”
“一旦你做了在他看来不该做的事情,他的温和也好,宠溺也好,便会像是一层被脱掉的假皮一样丢在地上,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她没发现,她在说这些时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憎恶,带上了恐惧,一双眼睛里的怨恨浓的快要溢出来。
可她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朝顾青禾笑了笑,“那种虚伪的人,遍地都是。”
看的出来她并不想将自己剖开在众人面前,顾青禾便没有刨根问底。
其实并不难从欧阳夏的这些话来猜出她或许经历过什么。
她从小小的车窗探头往外看,黝黑的长发被风吹起,火红的衣袖也随着风轻轻摆动。
顾青禾突然有些欣慰和钦佩。
她真厉害,不像自己要死过一回才能下定决心不踏入那样的牢笼,不重蹈自己的覆辙。
在这样一个女子治病救人都要面临无数质疑和指点的地方,她竟然敢过的这么肆意鲜活。
“京城的美男是不是很多?”
脑海里那短暂的伤怀被打断,顾青禾有些猝不及防,讪讪道:“是不少。”
她还没有适应欧阳夏这跳脱的思维,问道:“你这次来京城,府里的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欧阳夏不以为意,“想离开的我让苏霁给他们每人一大笔钱,就算是出去做生意都足够了。”
“至于想要留下等我的,”欧阳夏想到苏霁的招式笑了声,“不想走的苏霁在府里给他们谋了差事慢慢等,不过我估计没一个能熬到我回来的。”
倒不是因为那些人对她的感情不够深,而是她清楚苏霁的手段,还有,那笔钱真的不少。
……
这般晃晃荡荡的,第三日时终于赶上了吴王妃的队伍。
对于顾青禾的出现,吴王妃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表现,嬷嬷应当已经和她说过了。
但嬷嬷见到顾青禾跟上来,完全的松了一口气,虽说顾青禾说吴王妃服下的解药一月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嬷嬷的心里也还是不放心。
尤其是在她知道眼前这人便是那个人的女儿之后。
而她既然敢跟上来,便说明她没有撒谎,否则到了京城,齐家医馆里的郎中一验,她是断然跑不了的。
嬷嬷对顾青禾怀了几分感激,特地小声的过来跟她解释,“王妃的心情不好,从醒过来就是这样,顾大夫别介意。”
顾青禾摆摆手,“嬷嬷放心,这一路上咱们只是为了一同赶路有个照应,王妃不要介意我们这些人吵闹便好。”
回到马车里,嬷嬷如往常一样帮吴王妃捏着肩颈。
这些日子吴王妃昏迷,若是没有她每日都不停的替她按胳膊按腿,就算是醒过来,这一时半会的王妃估计也下不了床。
她的年纪大了,当年的一头黑发如今也都有些灰白了,眼角的皱纹增了一条又一条,有时吴王妃看着看着便会觉得晃神。
“你后悔吗?”
嬷嬷一愣,随即笑了声,继续帮她捏,“后悔什么?奴婢没听明白。”
“若是当年听母亲的早早回去嫁人,而不是跟着我去吴王府,或许你现在已经儿孙满堂了。”
“老奴求得可不是那些。”嬷嬷低头笑着,并没有因为吴王妃的话产生一丝一毫的伤感,显然她说的是实话。
她心里早就将吴王妃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了,可这种大不敬的话她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这回王妃的身子养好了,咱们就好好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