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影如同一座石雕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说:“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这么像她。”
黎初心里突然慌了一下,贺承影眼神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贺总,你怎么了?”
杭颂抢先一步回答:“没什么,这个日子大家都很难过,来祭拜吧。”
三人走到温心语的墓碑前。
黎初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神一阵恍惚。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蛋糕,接着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光扫到身边的贺承影,他又露出那种让人悲伤的眼神。
黎初几乎下意识说:“贺总,你们别难过。”
贺承影眼眶发红:“她走的时候才23岁,那么年轻,她分明应该有很光明的前途,她……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痛苦吧。”
黎初心里酸涩,这是自见过陈映南后,第二次出现这种感情。
甚至比那时候更难受。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贺承影和杭颂一起看着黎初。
“你说什么?”贺承影用力抓住黎初的肩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黎初发现自己失言。
她有点慌张,否认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却说:
“我不能透露,但是我知道,她不希望有人因为她的离开伤心。”
贺承影看着黎初,一滴泪落下来。
“也包括我吗?”
黎初失神地看着他。
他又问:“她也不希望我伤心吗?”
黎初回神,坚定说:“是,她也不希望你伤心。”
贺承影突然苦笑,他放开黎初,转过身去,再回身时,眼泪已经擦干净。
他对黎初说:“我们要走了,你呢?”
黎初把蛋糕提起来:“我也走了。”
她一转身,看见三个熟悉的人迎面走来。
温心悦强压下内心的喜悦:“承影,杭颂,你们也来了。”
身后,是她的父母,温成硕和王元慧。
自从他们出现,黎初一直在看着他们。
这两人身上的邪气比起三年前,更重了。
她还是温心语的时候,一见到温家夫妻,就发现了两人身上环绕着邪气,她尝试过替他们拔除,最终失败了。
这股邪气已经刻在他们的魂魄上,除非消除源头,不然无法拔除。
而作为血亲,她看不清两人的命运,也无法查出邪气的来源。
能够确定的是,这两人一定造了极大的孽,才会招惹上这股邪气。
而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事心知肚明,更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祸及后代。
温成硕,王元慧和温心悦三个人身上都戴了护身的法宝。
她作为温心语回家后,别说护身法宝,温家夫妻连一个庙里求的护身符都没有给过她。
这也是她果断选择应劫断亲缘的理由,这股邪气继续蔓延下去,三人身上的护身法宝也保不住他们。
此时,温成硕和王元慧身上的法宝已经出现了裂痕。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看见贺承影和杭颂,心里也很高兴。
家里的生意出现了资金周转问题,他们正想让女儿牵桥搭线,让影心集团投资。
王元慧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来看心语,我作为心语的妈妈,真的很感谢你们。”
温成硕一脸哀伤。
“三年了,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心语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现在偶尔夜里还会梦见她,梦见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生活的日子。”
“我也一样,心语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拐走,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不容易回到家,好日子没过几年,结果……”
“那个杀她的凶手不得好死,我恨不得亲手要他的命。”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情绪激动,当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贺承影和杭颂连忙出言安慰他们。
眼看着气氛大好,温成硕想要委婉提一提生意上的事情。
黎初冷笑一声。
温成硕不满地皱起眉头,看了过去。
“你是谁,今天是我大女儿的忌日,你居然在她的墓前笑?”
黎初收起笑容,冷眼看他:“你也知道今天是温心语的忌日啊。”
温心悦往前走了几步:“黎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初扫了三人一眼,眸中充满嘲讽。
“你们在她的墓前演戏说谎,就不怕她半夜回来找你们吗?”
温家三人的脸色齐齐僵住。
温心悦厉声道:“黎初,这里是我姐姐的墓地,你竟敢在她面前污蔑我们,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黎初眼中嘲讽之色更浓:“正好,我也懒得继续看你们恶心的戏码。”
她越过众人,大步往外走。
“失陪。”贺承影立即追了上去。
杭颂紧跟着也追了过去。
到了墓园外,贺承影截住黎初:“我送你回去吧。”
黎初摇头:“不用,不顺路,我自己回去。”
贺承影:“你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