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济济一堂,和煦如风,言语应对,十分得体。」
北静王妃听出自家王爷话音之中,有一丝明显的失望,好奇问道:「以王爷的身份,琮哥儿应在偏厅内室相待,以示尊崇。
他才多大年纪,毕竟还是年轻,不懂得这些交际精细之道。」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尽然,我看他是有意为之罢了。
有时我都很是奇怪,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可是思虑缜密,心术老道,不露破绽,就好像是个打滚官场几十年的老油吏。」
北静王妃也是出身金陵世家,心思聪慧,颇有见识,略微想了想才说道:「难道他是顾忌王爷的身份,行事才会如今忌讳谨慎。
担心会被人传出话头,说他私下交好王爵?」
水溶脸色沉静的说道:「当今圣上自登位以来,对四王八公一干老勋深有隔阂,从没断过打压冷落之举动。
这次辽东盐铁大案,虽说圣上有所留手,但还是有三家世勋从此殒落。
老勋子弟之中,唯独贾琮得了圣上格外青睐,这几年荣宠不断,引人注目。
贾琮深知自己的富贵功业,皆来自君上,自然会揣摩圣心,趋利避祸,不然我上门道贺,他又为何会如此客套谨慎。
不外乎不想在圣上那里留下猜忌和话柄。」
北静王妃似乎有些不信,说道:「王爷是不是多虑了,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会有怎麽深的心思。」
水溶说道:「十几岁就能以军功封爵,更是以庶子之身一体双爵,他那里会是普通少年,不能以寻常人来度量。
当年他还是贾家不受人待见的小秀才,皇上就能对他破格加恩,单单这份毒辣的眼光,不得不让人佩服。」
水溶又问道:「三妹在皇陵为老太妃守灵,一切可好?」
北静王妃说道:「前几日我还去看望过,三妹一切都好,她说入冬以后,贾琮还让人送来上等的红罗炭丶黑狐裘。
只是他们两个需要避嫌,人却是没有亲自过来。」
水溶说道:「老太妃虽然故去,但太上皇破格恩准三妹入皇陵,为老太妃守制半年,这是龙子凤孙才有的体例。
说明太上皇对甄家还有香火之情,三妹和贾琮的赐婚虽未成,但他们二人已结下渊源,这门亲事却不能就此偃旗。
贾琮是大才,能做甄家的女婿,对甄家家业荣盛,会有极大助力。」
北静王妃听了这话却微微皱眉,王爷口口声声说要继续三妹和贾琮的亲事,嘴上虽说是为了甄家打算。
其实内里还是为了拉拢贾琮,只要三妹真的嫁了贾琮,王爷和他就成了连襟,这关系也就亲近了许多,贾琮即便相交也不会再多顾忌。
只是有一桩事情,北静王妃甄二姑娘一直心中纳闷,王爷为何对贾琮有一种异样的器重。
难道就因为贾琮文事出众,又有带兵打战的天赋?
王爷习惯结交名士才俊,其中的虽没有像贾琮这麽出挑的,但是在文采和兵事上差相仿佛的人,好像也有那麽几个。
甄二姑娘知道丈夫出身王爵之家,从小博览群书,思虑深沉,心志宽大。
他这样看重贾琮,必定不单单因为贾琮在文事和兵武上出众,还有一个她不知道的原因……。
只是王爷虽对她也是伉俪和谐,但也不是心里什麽事,都会对她这个王妃言明。
北静王妃突然又想到一事,问道:「王爷,前几日我听王府下人传言,说刘长史上月离神京,是去了金陵,算时间刚巧是世文出事前后。
平常刘长史离府办差,我是从不过问这些的,但是他去金陵,怎麽从没听王爷提过?」
水溶听了这话,脸上神色一动,神情颇有不快的说道:「如今府上的奴才愈发没有规矩,随意口舌招尤,你回去一定要整治一下。
刘长史上月是回德州探望双亲,我特地准的假……。」
……
荣国府,梨香院。
王子腾给贾琮道过贺,本想让人给王夫人传话,在荣国外院偏厅兄妹见面说话。
但是传话婆子回府,说太太去了荣庆堂见客,一时不得便利。
王子腾便向贾政丶贾琮告辞,如今荣禧堂中主角是北静王,他呆着也就一个陪衬,和贾琮也说不得亲近的话语。
等出了荣国府西角门,他却并没有回府,而是绕到荣国府后街,去了梨香园在后街的外门。
他既到了荣国府,总不能过门不入,自然要和两个妹妹见上一面,王夫人不得便利,他自然要去见见薛姨妈。
梨园院守外门的婆子认得是家里的舅老爷,一边让人通报,一边将王子腾让进屋里。
王子腾刚走到堂屋门口,便听到自己外甥薛蟠的声音:「妈可要清醒一些,千万不要让姨妈给哄了,要紧,要紧……。」
等他进屋时正遇上薛蟠出门,两人还差点撞了满怀。
王子腾皱着眉头训斥:「蟠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怎麽做事还毛毛躁躁,刚才又和你母亲鼓噪什麽?」
薛蟠见是王子腾,吓了一跳,他自小就对畏惧这个舅舅,自从在金陵犯了人命官司,连累一家北迁。
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