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教导几年,等长稳妥了才好谈亲事,也省得他毛躁耽误了人家姑娘。」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宝钗已是及笄之年,宝玉明年也到了十五,本来正是配亲的好时候,就这样还要等上几年。
老太太说什麽宝玉还是个孩子,要长几年才谈亲事,这明摆着在说,看不上自己的外甥女。
堂上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是聪明人,就算黛玉这样年少的,也是七窍玲珑的,谁还听出贾母话中的意思。
王熙凤媚眼转动,嘴角微微一翘,忍住不露一丝笑意。
心中却幸灾乐祸的想着,老太太和太太这是不动声色交锋了一回,太太也是死心眼,到现在居然对这事还不死心。
座中的宝钗更是满腹尴尬,本来她这人周到知礼,但此刻心中却有些着恼自己姨妈。
何必急赤白眼提这档事,白白让老太太挤兑,连累自己在姊妹面前也这般难堪,传到琮兄弟耳朵了,还不知他会怎麽想。
宝钗自认早就看透了宝玉的为人,那里能让自己生出一丝欢喜,偏自己姨妈总拿自己做内宅争斗的由头。
自己的终生之事,难道就这样落在别人手中玩弄,总有一日要想个法子,断了自己姨妈的念想。
一旁的薛姨妈听了老太太和自己姐姐这番对话,想起昨天儿子那一番浑话,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
这时,林之孝家的进入堂中,说道:「老太太,老爷让我传话,通政司那边给了老爷消息,老太太的问安摺子已传进宫了。」
贾母听了脸上欢喜,只要皇太后收到自己的摺子,只要在太上皇和皇上面前稍有提起,荣国袭爵之事便顺理成章了。
她笑着对王熙凤说道:「凤丫头,眼看着祖业新旧更迭,也是一桩喜事,这几日你也预备着,给府上冲冲喜。」
王熙凤听了眉花眼笑,说道:「老太太放心好了,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贾母又对迎春说道:「二丫头,当初琮哥儿下金陵办差,你一个人在东府,玉儿和三丫头过去陪你,如今琮哥儿也回府了。
她们姊妹一直住东府,礼数上多少有些不妥,你和琮哥儿说一声,让她们先搬回西府,里外都做个样子。
姊妹们那天要去东府说笑,来回也是很便利的事。」
……
宁荣街,伯爵府。
二门外一处外书房,贾琮接了小厮送来的香茶,见江流进来,便将门外洒扫的婆子小厮都遣走,留他们安静说话。
江流上前说道:「三爷,我按你的吩咐,去了那家宏椿皮货,查看动静,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事。」
贾琮目光闪动,问道:「有什麽不妥吗?」
江流说道:「这家宏椿皮货,在大老爷过世后,照样在开张营业。
但我发现铺子里的掌柜和夥计,全都换了新面孔,原来那些人不知去了哪里。」
贾琮神情凝重,自从贾赦死后,西府的爵位承袭便有些反常,等到王熙凤给迎春传话,贾琮便知这事已有些急迫。
昨天他又听迎春说,宗人府承爵消息一直没动静,老太太也急得坐不住了,特意给皇太后上了请安摺子,并让贾政送入宫中。
这事贾母都亲自下场,贾琮便知西府爵位承袭风险,已到了临界点,会出现变故,几乎是必定的,就是不知何时会爆发。
虽然他笃定西府爵位承袭受阻,对东府造成的冲击和影响,应该十分有限,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他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贾琮问道:「你可有查过,原来的掌柜和夥计都去了那里。」
江流说道:「这事我花了些银子,找了关系和人手查探,结果找到了原先店铺掌柜的住处。
据他的家人说,那店铺掌柜已一月没回家了,家里人十分惧怕,已报了镇安府,但官府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其他夥计必定也是这个情形。」
贾琮心中一阵栗然,贾赦亡故一月有馀,那家皮货店既然还在照常开张,而店铺里原先的掌柜夥计,全部离奇失踪。
贾琮突然想到,贾赦涉嫌盗运火枪的消息,是由金陵锦衣卫传送入京,宏椿皮货一事必定是锦衣卫主理。
如今宏椿皮货出现这等怪异现象,能将事情做到这种程度,普通人绝对没有这种能力,只能是锦衣卫的手笔。
据此看来,贾赦盗运辽东失去火枪,所造成的祸患,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贾琮对江流说道:「对宏椿皮货的探查,到此为止,不要再去介入,以免引起注意。」
他满腹心事的回来内院,正巧遇上迎春丶黛玉丶探春丶惜春等姊妹从西府回来。
迎春又和贾琮说了方才荣庆堂上的事,老太太因贾琮已经回京,嘱咐将黛玉和探春先搬回西府。
又因贾母的问安摺子入了内宫,已让王熙凤事先预备,准备用西府承爵之事,来给贾赦亡故之丧冲喜。
贾琮想到宏椿皮货的出了这等异象,贾母居然还做富贵安康的美梦,心中不禁有些冷笑。
他不知道一旦事发,西府会出现什麽样的变故,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不会让黛玉和探春搬回西府涉险。
于是对迎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