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说法,一直让王熙凤心中有些阴影。
如今听说他们到府不见贾琏,指名道姓要见贾政和宝玉,一时之间难免就想岔了。
贾母和王夫人听到林之孝的话,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多半也生出和王熙凤相似的想法。
贾母心中虽最爱宝玉,但对贾琏这个长孙也很疼爱,荣国爵位一向在长房传承,如果宗人府又搞改立世子的把戏,贾母心里也觉不妥。
王夫人听说宗人府单单见贾政和宝玉,心中炸开般惊喜,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如果不是强制克制,只怕要笑出声来。
贾母心中有些无奈,但不管家里爵位传给谁,只要都是自己孙子就行,也只能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再做道理。
说道:「宝玉,你和你老爷且去荣禧堂,见了宗人府的上官,记得举止言语需谨慎一些。」
宝玉最不喜应付仕途官场的事,如今不仅让他去见什麽宗人府官儿,而且还要和自己老爷一起去,心中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可架不住贾母的安慰,王夫人脸有喜色的提点催促,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了。
王熙凤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虽宗人府传爵位给宝玉,只是一时猜测,显得也很是荒唐,以王熙凤的精明本也是不信的。
但这个节骨眼,宗人府来人不见贾琏,却偏偏见老爷和宝玉,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再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的做派,王熙凤心中羞恼之极,却又不好发作,心中将贾琏骂了狗血喷头,这种关键时刻,居然一大早出去挺尸。
……
荣国府,荣禧堂。
宝玉刚到了荣禧堂门口,正好贾政得到传信,也正好急匆匆赶到。
宝玉一见贾政,便条件反射般缩了一下,平时的风神玉秀的气度,很快便折了一半,看得贾政微微皱眉。
贾政见到荣禧堂门口,站了两个佩刀的宗人府军卒,心中微微奇怪,不过也没功夫多想,便进了荣禧堂。
堂中早有一个穿五品官服的青年人等在那里,见贾政和宝玉进来,冷脸看了一眼,问道:「可是工部贾大人当面。」
贾政连忙回道:「正是本官,不知这位大人今日到府,有何贵干?」
那人神情甚至冷淡,并不马上回答贾政的问题,却指着宝玉问道:「这位可是贾大人的公子贾宝玉?」
宝玉见那当官的突然问起自己的名字,而且看起来面色有些不善,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贾政见了对方言语冷淡,而且上来便问宝玉的身份,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只能回道:「正是犬子宝玉。」
那人回道:「本官是宗人府五品经历刘书友,奉了大宗正忠顺王爷之命,给贵府下文砭斥!
令公子贾宝玉言语狂逆无状,口舌招尤,抨击皇家,言宫中赐婚之举,皆为愚夫愚妇所为,嘲讽当今太上皇,当真好胆!
消息传入宫内,圣上闻之,龙颜震怒,厉斥宗人府,失之勋贵子弟训诫约束之责。
大宗正本要对令郎处以勋贵法度,圣上虽厌弃令郎言行,但念其不过舞象之年,且为荣国血脉,才格外开恩,不予重罪。
但严令大宗正下文砭斥,命府上对其严加管教,如有再犯,重罪不赦!」
这刘书友和贾政同为五品官,且看的年纪,官场资历也比贾政浅薄,但是面对堂堂的荣国府家主,气势却十分骁然。
方才对贾政的一番言语,毫不留情面,越说越是严厉,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
宗人府大宗正忠顺王爷,本就对四王八公的纨絝之后,一贯心存鄙视嫌弃。
当初神京名角琪官是忠顺王爷的爱宠,却被宁国府的贾蓉勾引,还在神京城东购房苟合,甚至还闹得尽人皆知,让忠顺王爷深以为耻。
当初嘉昭帝夺嫡登基之时,贾家宁荣二公因太上皇的缘故,皆做壁上观,让当初拥立嘉昭帝的忠顺王爷心生隔阂。
后来又添上琪官这桩恶心事,忠顺王爷愤怒之下将琪官打废,或许是因爱生恨,连带着对宁荣贾家也愈发厌恶。
如今得了宝玉这麽大的话柄,他如何放过这等羞辱贾家的机会,而且他深知圣上对荣国贾家的观感,做起事来就更加没有顾忌。
忠顺王爷派刘书友来办理此事,也是大有用意
刘书友是嘉昭十三年二甲进士出身,才华出众,出身寒门,生性凌厉,嫉恶如仇。
让这种刺头来办这件事,不要说是国公府,就算是王府,依着刘书友的性子,他也不会嘴下留情。
此刻,刘书友凌厉森严的话语,像是尖刀利戟一般,直往贾政心口上戳,先是脸色煞白,之后便气得一片紫涨,脸上已有些扭曲的恐怖。
而一旁的宝玉,早被刘书友一番话吓傻了,自己不过的家里说的话,怎麽皇上和宗人府都知道了。
宝玉看着贾政即将爆发的表情,心中生出无比恐惧,想要落荒而逃,但是双腿发软,似乎都迈不动腿。
……
刘书友将手中的宗人府斥书递给贾政,冷冷说道:「贾大人是工部老官,本官总要留下体面,这斥书我就不再念一遍,请大人收讫。」
贾政诚惶诚恐接过斥书,羞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