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那个罗指挥就派人来接龄官。
他们发现人不见了,问清楚了原由,就就派了许多官兵,把金碧园前后门都堵了。
不许戏班子所有人出门,还逼着班主说了龄官的落脚点。
班主说了公子也是当官的,那些罗指挥的人,好像还是不肯罢休,他们一定是去客栈找你们了。
师傅担心龄官被罗指挥抓走了,就让我溜出去给你报信,还好你们都没事。」
贾琮和邹敏儿听了这话,心中十分诧异,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他让豆官去里屋陪伴龄官,又让江流和刘振出去打听风声。
邹敏儿对贾琮说道:「你不觉得这事十分奇怪,罗雄堂堂卫所指挥使,正四品武官,也是见多了场面的人,怎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
龄官虽然生得出色,他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派兵围了客栈和金碧园。
戏班的班主说了你的身份,那怕出于官场规矩和顾忌,他一个地方官,也不该为了个小戏女,和圣眷正隆的威远伯叫板。
他要是如此不知进退的人,也做不到四品指挥使吧,这事太不合常理。」
贾琮看了眼在里间说话的龄官和豆官,两人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什麽。
龄官生得和黛玉有七八分想像,俊雅纤巧更是独具韵致,如今不过盈盈十二,等长大了不知有多得意。
但是,邹敏儿说的没错,罗雄这样高级武官,手握一州兵权,无异于姑苏城里的土皇帝。
苏杭自古出美女,他什麽样的美人没见识过,绝不会单单为了贪图龄官的美色,就如此兴师动众。
这其中必定有其他原因,他进来又问了龄官几句,龄官说那日罗雄来金碧园包场听戏,是她和罗雄唯一一次见面,其他再无交集。
贾琮又问起龄官的家人,据龄官说他父亲只是个普通农户。
前几年旱涝不断,田地颗粒无收,为凑齐一家逃难投亲的路费,就把她卖给了戏班。
听起来也并无奇异之处。
贾琮和邹敏儿想了一遍,一时之间并无头绪。
没过一会儿,江流和刘振先后回来。
说起外面的情形,金璧园和客栈依旧有卫所官兵守候,城里游弋巡逻的兵卒也突然多了起来。
贾琮和邹敏儿一听这话,脸色都变得凝重,没想到罗雄对龄官居然如此在意,实在太过古怪。
在郑小海那里打听到周正阳的动向,他们此行的目的已达到,本就决定先行返回金陵,调集人手再做查探。
如今罗雄闹出的动静不小,虽贾琮和邹敏儿各自身份,足以在姑苏自保,但身边并无其他助力,带着龄官多有难测风险。
而且,实在没必要和这位姑苏土皇帝,针锋相对的叫板,不仅毫无实际意义,这也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
两人商量了片刻,决定即刻离开姑苏,好在早上出门之时,官符文书等重要物件,都是随身携带,想走也十分便宜。
……
贾琮又让江流先去了渡口,找郑小海租用船只,这人熟悉沿途水道,有躲避沿途兵船巡查的本事。
贾琮不清楚罗雄是出于什麽原因,对龄官如此在意。
这人是掌控苏州五千兵员的卫指挥使,在苏扬地区,此人手中的能量不小。
贾琮不能预料,他会因此事做出什麽样的反应,所以还是多些准备为好。
在荣翔客栈等候的卫所官兵,再也没见住在客栈后院的贾公子回来。
而在金碧园守护的官兵,同样没察觉到,戏班子里有个八九岁的女孩爬墙逃走。
贾琮带着邹敏儿丶龄官丶豆官坐着马车,沿着水道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在距离铁岭关渡口半里远,一个偏僻的小河口,江流坐着郑小海的船早已等候在那里。
几人上船之后,江流说船只在铁岭关渡口出航时,渡口上已出现许多卫所的官兵,在设卡巡查。
这让贾琮和邹敏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看向船舱中。
船舱中一脸兴奋和豆官说话的龄官,脸色有种逃出生天的欢喜和激动。
……
神京,大周宫城,乾阳殿。
空旷阴森的大殿,御案之前,垂首跪着一人,身材高大,须发灰白,年过五旬,气势老而弥坚,正是兵部尚书顾延魁。
御案两侧的福寿铜鹤,闪动着沉重幽黄的光芒,尖利鹤喙中吐出乳白色龙涎焚烟,沁人心脾,幽幽绕绕。
将御座后嘉昭帝的面容,遮蔽得多了几分神秘森严。
大殿中气氛异常凝重,似乎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前段时间大理寺审讯周素卿,为当初的水监司大案重新打开缺口,但随着而来的供状泄密案,让整个神京卷入跌宕凶险的风波。
大理寺丶五军都督府丶吏部等重要官衙纷纷受到牵连,许多曾经仕途得意的官吏,在推事院的瓜蔓清洗下,纷纷折戟沉沙。
嘉昭帝在内廷秘议此事时,不仅有事涉其中的大理寺卿韦观繇丶推事院院事周君兴参与其中。
于供状案置身事外的兵部尚书顾延魁,也被嘉昭帝召入宫中商议,可见一贯谋深疑重的皇帝,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