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厉言川的情绪越发急躁起来。
“沈婳,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厉南锡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你以为还有无数男人围着你转?”厉言川咬牙,在沈婳耳边冷笑,“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脏,还敢跟我提离婚!”
沈婳的心很凉。
就仿佛在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她记得她在听到弟弟出车祸昏迷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一颗心忽然之间冷却,整个人如坠冰窟。
明明是盛夏,她却好似处在正值冰天雪地的隆冬。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就是沈婳此刻的心境。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厉言川,眼神平淡到毫无波澜。过了片刻,她的唇角甚至还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平和的微笑。
她就那样看着厉言川,声音轻柔如风,虽还沙哑却依旧动听:“我被人强j了,我很脏,我配不上你了,这些我都知道的啊,真的不用你再告诉我一遍了。我真的、真的已经知道了,你也真的、真的不用再跟我重复了。”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平静到了极点,她吐字的音量很低,每一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都很轻,可厉言川却觉得那一个个字的重量,犹如泰山一般,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沉甸甸的,沉重得他几乎都无法呼吸了!
沈婳却又笑了,她温柔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脏,我配不上你,所以才要离婚的啊。正巧也没人知道我们结婚了,如此,不是很好吗?”
“你!”厉言川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她。
他已经失控了。
他原以为……原以为她在醒来之后会自暴自弃,甚至可能会自杀,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跟他离婚!
呵,她就这么看不上他?她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有资格嫌弃他!
厉言川一只手死死地捏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
他低头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沈婳,你本来不就很脏么,还在乎再多一个男人?我看你被强j的时候,也很享受的嘛。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你自愿的呢!”
沈婳垂下了眼,他钳制着她的下巴,她无法转头就只能垂着眼帘,不去看他。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他着实没有必要再多插这几刀。
只是……她以为她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已经不会再有感觉了。可是……当他真的又一次冲她插了几刀之后,她还是感觉到了疼。
真疼啊。
这果然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唯一爱着的男人,他总是能够精准地找到她最痛的一点,狠狠地刺,狠狠地伤。
每一次她都以为那伤痛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可他总是能不断地刷新她的这个极限,一次比一次更疼,疼得她恨不得将这一颗心给生生地剜了出去!
“看着我,说话!”厉言川捏着她的下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沈婳睁开了眼睛,目光平静到了极点,她轻声道:“厉言川,你弄疼我了,我的手快要被你捏断了,还有我的下巴,也很疼。”
她的声音轻到了极点,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上。
厉言川却好像突然受惊一般。
他连忙松手,低头……
果然,她那纤细白嫩的手,已经被他给捏得一片通红,即便是他松开了,她的手指还挤在一起僵硬弯曲,无法伸直。
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刚才又处在暴怒之中,他的力气只会更大。
她……一定很疼。
她那么怕疼,却一声不吭。
厉言川的脸色开始发青!
他的手动了动,想要重新握着她的手给她揉一揉,可最终,他还是攥紧了拳头,移开了视线。
他重新看向了她。
她下巴上的那指痕同样非常明显,她的脸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她看起来真的很憔悴,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好似是一汪深潭,圈着一潭死水,完全看不到任何波澜,亦看不到任何生机。
“厉言川,反正你也不爱我,如今我又变得这么脏,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想必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老婆被人侮辱了吧。”沈婳淡淡地道。
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云淡风轻,厉言川的心却好像是被狠狠地攥住了,怎么都无法放开。
他紧抿着唇,冷眼看她:“你以前就干净了吗?沈婳,我都没问过你,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所以现在,你也不过就是更脏一点……”
沈婳轻轻地叹了口气:“何必呢。何必这样为难你自己?”
“沈婳你t到底有没有心!”厉言川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地低吼,“该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心,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何必跑来我身边?何必勾~引我?何必要跟我结婚?”
沈婳垂下了头,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抬头,看向厉言川,轻轻一笑:“厉言川,问我有没有心,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心。你能接受……这样一个肮脏的我吗?你能接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