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事的时候,谢晚青还有些顾虑在的,“齐明逸能行吗?”
“早年间听闻过他在军中的大名。”
前世齐诀是去了西北监军过后才认识的齐小霸王,因有陈老将军庇护,一开始不好跟他针锋相对,处处忍让,也吃了不少亏。
后面收拾过两次,就老实了。
所以这就是谢晚青担忧之处,这时候的齐小霸王能听从管教吗?
而且由他带军队,不会整成个土匪混混窝吧。
又听说此次除夕宫宴,他也会来,谢晚青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日,她和齐诀穿着一身大红吉服,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吆喝的叫声,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他甩着马鞭就来了。
但这次不是冲端王福王等人,而是齐诀。
齐诀将谢晚青护在身后,看马蹄在周围逡巡。
“哟,没看出来,咱们瑾王殿下平时看着面冷,还挺护着王妃的。”
他下了马,胡乱地抹了一把鼻子,“听说你的瑾王军以一当十,什么时候拎出来跟我帐下将士遛遛,比试比试。”
齐诀说:“没兴趣。”
“怎么,看不起人啊。”
他的口气没那么和善了,甚至渗出一丝丝阴狠的口吻,歪着头的眼眸下,像是蓄势待发的野狗恶狼。
不过他更喜欢激怒别人对自己下手。
出了事之后,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的模样,看得人一阵牙痒痒。
于是他就把心思打到了一旁的谢晚青身上,“你要是不从,我就天天翻你家墙头,跟皇婶玩儿如何。”
“你敢!”
流里流气,嘴上没个正形,谢晚青冲着他凑过来的头就是一巴掌。
声音脆亮,前头走着的端王都噗嗤笑了。
齐明逸捂着脸,缓了好一阵儿,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谢晚青心想:上辈子我就想打你了!
她正了正姿态,“王爷言行无状,你既然唤我一声皇婶了,那皇婶自该好好教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
“你多大啊,就在这儿跟我充什么长辈,一个黄毛丫头,别以为你梳了个考究的头,就能站到小爷我头上教训我了。”
“你头发好,拧得跟麻花一样,怎么,你要学北瀛人吗?”
“你懂什么,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我这样的混入北瀛军营,谁能料想我是盛国人。”
也不知是谁教他的,前些时日他就是用这副装扮烧了人家的粮仓。
又知道此次宫宴会有北瀛使者来求亲,故意梳这样的头来挑衅。
可人家使者也不是吃素的,明知他就是始作俑者,席上笑吟吟:“看来平阳王很喜欢我北瀛人的装束,故而以此模样接待,只是王爷梳的这个头是我北瀛十三部奴隶主的装扮,怎么,王爷这就要臣服我北瀛了?”
齐明逸岂能听不出来自己是被人当狗遛了,恼羞成怒,可宫宴之上,又不好大打出手,拔出侍卫的刀就把头发割掉了。
皇帝想拦都没拦住。
北瀛人更是哈哈大笑,一场宫宴尽看他的笑话了。
谢晚青说,“那我说你是北瀛人,你乐意吗?”
“你骂我?”
“原来你知道这个道理啊。”
“你……!”
他卡壳半天,没说出个理所然,围着谢晚青打量,“不都说盛京城的女儿家各个温婉良善的很,像是水做的一般,我看皇叔这个媳妇,是个呛人的辣椒还差不多。”
他哼了一声,收起马鞭勒进了自己腰带中。
大摇大摆就往宫里去。
“你还是换一身装扮吧,别叫人家北瀛使者看了,以为你喜欢他们的文化,故意显摆招摇,再说了,王爵将军的头饰上都有玛瑙玉石,以示身份象征,你这个,放牧的牧羊人还差不多。”
“说的就跟你很懂似的,你去过北瀛吗?”
谢晚青,“我虽然没去过北瀛,但是……”
“行了行了。”
他不耐烦打断,“就跟宫里老嬷嬷似的,挺会说教。不就是玛瑙玉石吗,宫里那么多宝物,随便拿出来一样,难道还比不上他们那些花里胡哨的彩宝。”
谢晚青也正奇怪,前世他顶着这样的头上殿,或者说在入宴席之前就没人劝诫吗?
别的人先不说,齐明淮不可能不知道这次宫宴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正想着,果然从不远处跑来一群宫女太监。
手里或多或少的端着盘子,气喘吁吁,估计是从昭阳门那里追过来的。
东西也是跑一路掉一路。
“平阳王殿下,您就听老奴一言吧,您这样的装束进殿着实不合礼数。”
“管我。”
齐明逸依旧我行我素,翻身上马。
谢晚青说:“齐诀。”
齐诀给他踹下来了。
轰的一声,齐明逸摔下来的动静颇有些大。
似乎还砸到了胯骨,痛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滚,“你们夫妻俩没一个好东西,黑心肠的毒妇恶夫,狼狈为奸。”
“不会用词就不要说。”
齐诀更是懒得听他叫唤:“还不拖下去,给平阳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