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午后,阳光流连,久久停驻在莲花楼。
楼口的马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草,咀嚼的声音十分清脆。
笛飞声坐在茶几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似在沉思,脸色跟他的刀一样寒冷,不像个大魔头,反而像个孤寂的江湖侠客。
李莲花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慵懒地捧着一本医书看,神情很认真的样子,可是看了半天,也未曾翻动一页。
傅诗淇睡着午觉,呼吸均匀而深沉,不知何时已经从刚开始规规矩矩地躺着变成了缩在被窝里趴着睡。
不用问就知道,他的那本小破书肯定被压在身子底下了。
处在这样一个安静到不能再安静的地方,方多病也莫名地不敢开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和狐狸精大眼瞪小眼。
谁知狐狸精也那么安静,亮晶晶的狗狗眼依然在李莲花和傅诗淇的身影中左右流连。
它这个眼神,方多病见过许多次了,里面充满了困惑与好奇。
也许它是一直分不清自己的“两个主人”吧。方多病想着。
这也不能怪狐狸精,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两个人。
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去偷到傅诗淇那个本子,只是匆忙心虚地偷瞟中,上面的字模模糊糊,仿佛是在写天书,全部写着奇怪的符号,只有一些字可以勉强辨认,根本不像正常书写的字。
所有人都好安静啊。
安静到,方多病总觉得,莲花楼好像生病了。
方多病郁闷地掰着随手摘到的一根小草,弄不懂这种奇怪的感觉。
拔了十几根小草之后,方多病看着秃了一小片的地,颇有些罪恶感,又开始不要钱似的给小草输送起了扬州慢。
很快,小草迅速生长,不仅恢复如初,还青翠茂盛,原来的无精打采一扫而空,精神焕发的样子仿佛能撑得过一整个冬天。
还是无聊。
方多病拍拍衣服上的灰,起身进门。
“李莲花?”他叉着腰唤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嗯?”李莲花的余光不经意从书页上瞥过来,“怎么了,正看书呢。”
方多病当然不会信这个老狐狸的鬼话,“别装了,我有点事要问你。”
李莲花的目光这才离开了书本,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反而把自觉占理的方多病看心虚了,“呃……总之你要说实话,不能骗我。”
李莲花狭长的眼微微眯了眯:“方大侠尽管说,毕竟我这个人吧,从来都不骗人。”
方多病:……
下意识地,这一句话,他也纳入了李莲花在说谎的范围。
不过,他还是要试着问一问,他要知道一个答案。
“李莲花,那你实话告诉本少爷,现在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好得很,差不多要好了。”
笛飞声的目光略带戏谑地往这边落了落。
“嗯……”方多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突然凑近了李莲花,笑里藏刀、咬牙切齿道,“……嗯个鬼啊,你个老狐狸,又想骗我是不是?”
说着,他得意地昂了昂头,“真以为本少爷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当然。李莲花暗自点头,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于是,他叹了口气,神情十分认真,“方多病,既然你我也是朋友了,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他认真的神情让方多病不由得有些感动,听得也仔细了几分。
“其实呢,我确实已经好了,只是之前那个什么碧什么毒,对身体难免有点损伤,到了冷天嘛,这个心口子就会微微的疼啊。”李莲花谎话张口就来。
“但是你放心,毒既然解了,就说明我还死不了。”他笑眯眯地瞥了方多病一眼,“况且这不是还有我们方大少爷在嘛。”
听到这里,方多病半信半疑的,但李莲花说的极其诚恳,又句句在理,心也就此稍稍安定了些。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他十分地受用。
“那今晚,我去给你温壶酒,怎么样?”
“方大少爷如此热情,李某可就不客气了。”李莲花看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了,十七身子恐怕也不太好,就麻烦方大少爷,也多照顾照顾他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愧疚,却不易察觉。
还不等方多病的答复,李莲花就又赶紧拿起一本医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本少爷又跟姓傅的不熟。”方多病轻哼一声,看到李莲花在看书了,倒也算识趣地走开了,可是也免不了一顿牢骚。
“不过,看在你的份上,也就多温一壶酒的事。”说着,他还有些不服。
别的比不过傅诗淇,打架李莲花又不让,今天晚上,他就跟傅诗淇比喝酒!
他就不信,傅诗淇能比得过他!
李莲花没有说话,嘴角有意无意地扬起一丝微笑。
方多病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然是下午时分,该上路了。
莲花楼动了,已经是下午,四人一楼,方多病牵着马走着,动作单调,可思绪万千。
为什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