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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屑散不尽,一朝风又起,风起情何堪,风落莲花开。”
————————题记
好痛啊……李莲花看着一地的血。
这么多年,纵是疼痛,也麻木了。
这是个隐秘的地方,宽阔的原野上几垛高高的秸秆,围成一堵堵草墙,等着人们把它焚烧成灰。
李莲花在这儿,等待人们把他焚烧成灰。
无数的毒意涌上来,他倒也想运作一下,但这已经不是他那稀薄而可怜的内力能压制住的。
碧茶之毒,如虫蚀骨,如火燃身,如雪覆肤,如百蚁之肆咬,如千刀之抽血,如万剑之销魂。
天旋地转……视线也模糊了,听力也模糊了。
他的思绪随风飘回昨日……
药倒了傅诗淇后,他便去了普渡寺。
院里的梧桐摇摇欲坠,腐朽的枝干,满地的落叶,一个小和尚在洒扫。
李莲花不疾不徐地推开寺庙门,看见无了和尚正在念经,双眼微闭。
听到有人进来,无了倒也并未睁眼,只是微微一笑道,“老衲今日掐指一算,就知道李施主会来找我。”
李莲花闻言,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朱唇轻勾,笑的云淡风轻,随即掀衣摆坐在无了和尚前面,顺手掸了掸衣上的灰尘。
“老和尚你还是这么料事如神啊,李某佩服。”
说着还调皮地拱了拱手。
无了并不答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今日找上我这普渡寺来,又所为何事啊?”
李莲花能主动上他这来,绝对是要找自己帮忙了。
李莲花干笑一声,“啊,是这样,我呢,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
“几件?”
“真的,就一件。”李莲花一脸诚恳与“靠谱”。
无了看着李莲花欲言又止,起身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人,确认没人后才放心地关上了门,对着李莲花道。
“说吧,这里并无外人,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第一件呢……”
无了:???不是说一件吗?
嘶——痛……
一阵硬生生的痛感又猛的扯断了李莲花的思绪。
五感在倒退。
记忆在倒退。
记忆在倒退?!
李莲花只感觉脑子里的记忆还在,但是模糊一阵,消失一阵,出现一阵,又模糊一阵……
他快要记不起来了。
方多病是谁来着,是那个想跟自己决战的那个天下第二么?
不对啊,那是笛飞声吧?
好像也不对,是李相夷吧?不就是那个李相夷吗?天天找自己比武的讨厌鬼。
不对,自己就是李相夷。
不对,李相夷不是已经死了吗?都死成灰了!
那自己又是谁?
好像是李莲花……
这也不对,好像有个人说,世上不是再无李莲花了吗?
一阵痛意又翻涌冲撞,撕扯开了李莲花紊乱的思考。
不好,自己的记忆,真的要消失了。
那么,失去记忆的李莲花,还是曾经的李莲花吗?
不行,重要的人,他不能忘,他李莲花不能忘。
他咬破手指,洁白如霜华的手冒出了鲜血,成为了他的笔。
有谁啊?
对,有笛飞声,方多病,岑婆,漆木山,苏小慵,展云飞,妙手空空……
快记不起来了……
不要,不能忘,李莲花,你不能忘。
一边遗忘,一边拼凑……
那么,乔婉娩,肖紫衿,云彼丘,石水,关河梦……
为什么写一个忘一个?
碧茶嚣叫着,不愿意给他留下哪怕一丁点儿的过往。
就像泛着泡沫的大海,退潮后抚平了沙滩上留下的一切踪迹,只剩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不要,不能忘,李莲花,你不能忘。
一边绝望,一边堕落……
不管是痛苦还是喜悦,你都不要忘记,因为它们就是你。
李莲花咬着牙,手上的痛感已经要麻痹了,他的眼睛也几乎看不见自己在写什么了,身体疼的要瘫下来。
撑,撑住……
一边痴妄,一边执着……
额,可是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写下来吧。
单孤刀……
李莲花满意地停下,将手上的血往草垛上擦了擦。
……
随着李莲花的痛感又一次模糊了他的记忆,他的眼睛黯淡下来。
愕然,他停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自己在干什么。
这,这满地的血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为什么自己的手这么脏?有没有水洗一下啊?
他摸到一滴水,眼角上的,还是滚烫着的,心中只觉奇怪。
还有,自己怎么这么疼呢?
李莲花一点一点俯下身去,用几乎可怜的视力,一遍一遍地摸地上还未干的血迹,倒也摸的满手都是血。
笛飞声,方多病,岑婆,漆木山,苏小慵,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