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份合同草稿上可以看出,白建军是真的用心了。
“建军哥,咱们之间实在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复杂!”我苦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合同,虽然我不否认,刚来到镇上的时候,看到店铺成了那副鬼样子,真有些气急攻心。
可是现在水落石出,我也明白白建军的难处。
这件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多方原因造成,首要责任并不在他。
“康老板,其实这份合同恰恰让咱们的关系更加简单稳定了!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那边肯定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事儿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算了,我从你这儿拿了实惠,就必须保证你的店铺能够稳定运转,不然我的生意也没得做!”白建军似乎早就想好了,不由分说的从兜里掏出碳素签字笔,龙飞凤舞就在合同的署名栏里,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见此我也不好矫情了,从他手里拿过碳素笔同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的事儿告一段落,我俩去镇上买了五万响的一卷满地红,在店铺门口噼里啪啦的点燃了,就算重新开业。
我本以为店铺出了人命官司,甭管怎么说生意多少会被影响一些。
可是没想到,刚恢复营业的第二天大早,我还没睡醒呢就被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惊动了。
穿好衣服出门一看,我不禁有些傻眼,一众山民用牲口驮着平板车,把店门口围的可谓是水泄不通。
白建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却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眼瞅着店铺运转一切正常,我也就开始准备回鹤阳的事儿了。
临走之前,我从镇上买了不少祭祀用的物件儿,雇了辆小货车轻车熟路就到了峡谷那处荒村村口。
先是在村口清理出来一片隔火的空地,三柱高香点燃,我正儿八经的念诵了一段往生咒,就点燃了堆积成山的祭品。
眼瞅着火焰熊熊燃起,飞灰像是收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竟是打着旋儿直冲云天,我这心里也是多少有了谱向。
看样子,村里的亡魂也算接受了我的答谢,至此因果了结也算互不相欠。
从山里出来,我还特意交代了白建军一番,往后逢年过节了,就在山口处画个圈子,也甭管有的没的了,权当是给山中孤魂亡灵一点儿念想,多多少少烧上些金箔元宝黄表纸钱啥的,结个善缘总没坏处。
对此,白建军也是深以为然,虽然他闭口不提失踪的那些天里,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胳膊上那道久而不散的绯红色印痕又是怎么得来,但我能猜出个大
概,想必和我一样,和那白氏亡魂有了些许交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柳家的覆灭,幕后黑手线索再次断开,虽然我心有怀疑却也不得不暂且放下返回鹤阳。
直觉告诉我,只要我的小日子红火一天,那幕后黑手早晚会再次伸出爪子,这一次全当他运气好,阴差阳错柳家满门灭口,下一次再敢伸出爪子来,我就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不作不死!
我回到鹤阳后的第三天,白建军就差人送来了恢复经营后的第一批货,至此关门歇业得有小半个月的门店得以再次开张。
当天晚上,我和胖子美滋滋的清点完销售所得,将毛利存进银行后径直去了一家小饭馆,也算是履行了我之前的承诺,请胖子好好搓了一顿。
酒饱饭足后,胖子靠在座椅上轻抚着瘦了一圈的小肚子,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怨念:“老康啊,现在想想,当时我上杆子缠着你进这一行,完全就是一个错误!你瞅瞅我这一身膘,几天功夫啊?掉了十多斤啊!这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色!”我翻了个白眼,扬起巴掌作势要打:“我说胖子,你可别不要脸了!要不是哥们我当时拉你一把,你丫这会儿在局子里蹲号呢!”
“唉唉唉
!能不能不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了?谁还没个青春了?”胖子一听我提起这事儿,悻悻然的闭嘴不再废话。
“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到此为止,我看你也没喝多,咱们聊点儿正经的!”我看胖子的神态还算自若,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索性趁着谈兴,将深市那边店铺的设想提了一嘴。
胖子一听要把门店开到一千多公里外的深市,表情不由得精彩起来:“老康,这老人说有多大锅做多大饭,我看你是兜里有俩钱烧的了吧?深市那边的行情我不知道,但是那边的消费可不低,房租什么的都是一大笔支出,刚开业要是没生意,可就是开门一天亏一天,这一行需要老客你也清楚,初期成本你丫承担得起么?”
话说到这儿,胖子还特意从兜里取出个小本本,煞有其事的翻开了掐算一番:“我跟你报报账啊,从咱们这小店开业到现在,抹掉这次给人老客发货的溢价损失部分,咱们也就相当于每个月净收入一万来块,我这边没啥出项,帮着家里还了外债,又拿了三万出来给我老爹活动主任医师的事儿,眼下可没多少存钱!”
“放心,你那点儿老婆本儿我还是清楚的!”我看着胖子一副铁公鸡模样,不由得被他逗乐了:“一应支出我来
承担,咱俩还按之前说的分成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