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发霉的味道,比较像有什么在水里泡过十天半月才被捞出时发出的气味。
几乎是本能的,两个人都往旁边趄了趄身子,抬手在鼻端扇了扇。
“虽然是在溪水旁边,但应该不至于潮到这个程度才对!”
苏星宇拧着眉头,犹如自语一样扔下一句,顺便让向婉等在门外别跟着进去。
而他自己则跨过门槛,抓着破邪剑,压低了脚步,缓缓深入。
从灶屋转到客厅,再转进卧室,都没发现半条人影,但地上残留的水印却越来越深。
听到外面的呼唤,他才干脆把所有门板拽开。
“怎么了?”探出脑袋,他柔声询问道。
“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哦?”苏星宇来了兴趣,做出一副聆听状。
“应该是水精来过!”向婉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星宇却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推断并不是特备赞同。
他之前就遇到过水精,但当时并没有走哪儿湿哪儿的现象。
“正常状态下当然不会,可若是受了伤呢?”
“嗯?”苏星宇一时没怎么听明白。
向婉对精怪却似乎颇有研究,指着外面的那条小溪继续解释:“虽然近水的植被普遍都比其他的地
方的要茂密丰盛,但这里的却尤为不同。”
对比山溪更远一些的地方,临近溪水旁边的花草都茂盛得太惹眼了。
偏偏,就是这么丰盛草叶,却基本看不到任何牛羊啃食的痕迹。
从地面残留的脚印来看,饲养在这里的牛羊,甚至都没去过偏上游的地方。
动物通灵,若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存在,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顿丰盛的美餐。
“就算你说得对,但附近并没有战斗痕迹!”
能成精的东西,修为当然不会太低,怎么也能反抗两下子。
“总之,我们先等等看吧!”多想无益,苏星宇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因为是在山脚,从溪上掠过的风,沾染了很重的湿气。
反正不赶时间,两个人都决定享受这份悠闲。
可随着时间推移,苏星宇还是有了些烦躁。
尤其在天黑下来后,依旧不见达络折返,他的内心还多了一缕不安。
“难不成,真出什么事儿了?”
正自想着,蓦地一阵疾风过境,悄然弥漫的山雾中,有什么蠕动。
苏星宇一个猛子站起,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破邪剑抓在手里。
雾气翻涌,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个老头。
“唔……”刚来
到木屋前面,那老头就突地一个哆嗦。
“吓死我了!”说着,老人家用力抚了抚胸口,“生面孔,没见过啊!”
等看到那被撬开的大门,老人家立刻就露出了一抹警惕。
“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可表叔公一直没有回来,您知道他上哪儿了吗?”
苏星宇到底脑子活络,迅速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表叔公?”对面老头儿则不太相信。
“这不是快结婚了嘛,所以想请他老人家也一起出山聚聚。”
苏星宇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顺便扫了向婉一眼,装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原来如此。”老爷子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总之是点了点头。
言落,他才撇头在羊圈扫了一圈,再开口,语调也压得低了许多。
“你们啊,是真该多来看看他。”
“出什么事儿了吗?”苏星宇心头微凛,装出一副关切模样。
“别提了,那老小子也不知道突然发的是什么疯,把养的牲口全都放了!”
“放了?”苏星宇愕然。
毕竟这边基本没种什么庄稼,牛羊便是主要的食物和收入来源。
“可不是嘛!你们那是没看到,当时漫山遍野都是牛羊乱跑的场面。”
村民基
本都有自己默认的放牧区,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一周前,达络家的牛羊突然发了疯似的在山里到处乱跑,大半夜的都还叫个不停。
本来村子里人就不多,所以平时都挺安静的。
突然闹腾起来,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结果大半夜的一大伙人冲到这里来找达络理论,但看到的却是达络在和一个湿淋淋的小屁孩收拾行李,还说什么牛羊都送给乡亲们了。
“您是说,他走了?”
“反正到现在也没回来。不过,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他又能往哪儿去?估计啊,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老人家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您说的那孩子长什么样子?”苏星宇马上想到了向婉提出的水精一说。
“哎,别提了,那是个可怜娃儿!”
老人家整一副唏嘘模样,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看到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那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浑身湿透了不说,衣服都还淌着水。
边说,老人还在边责怪,似乎是对达络都没给孩子找件衣裳换上而不满。
孩子看上去瘦得都快没人形了,而且皮肤白得简直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