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眯起眼帘,问容墨,“脸,谁打的?”
容墨下意识伸出小手遮挡巴掌印,低头不语。
妈咪以前那么在意外婆。
自己真的不想让妈咪为难。
见容墨一声不吭,虞婳表情阴沉了些,“问你话呢。”
容墨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父亲。
但父亲显然——
跟妈咪统一战线。
站在妈咪身边,默不作声。
没办法,被这样注视,不说实话也得说。
容墨委屈撇了撇嘴,说:“是外婆。”
虞婳:“……”猜到了。
“不过我也用力咬回去了,她没占多大便宜。”
容墨昂首挺胸地说。
看他那骄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等夸赞。
虞婳眼眸又黯了一个度,她看向容砚之,“你一定不要轻易放过虞家。”
容砚之眉梢轻挑,“不求情?”
“求情?我求他大爷!”
容砚之笑了声,“行,都听你的。”
虞婳脾气也躁,“还有,我要让全京城的律师,都不许接虞江月的案子,让她牢底坐穿!”
容砚之:“好。”
虞婳:“?”答应的这么干脆?
容墨也没想到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妈咪居然没帮着外婆。
眼睑浮现星光,开心地主动牵起虞婳的手。
妈咪果然不在意虞家那帮人了,简直太赞了!
以后妈咪都会把重心放在他和爹地身上了。
坐上车。
心情好的容墨还跟驾驶座的周烁打了声招呼,“周叔叔晚上好。”
周烁一噎,这小家伙憋着什么坏呢?
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小少爷晚上好。”
车子开动。
坐在虞婳和容砚之中间的容墨,感觉到锋利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侧身一看,是他爹。
男人神色不太好看,阴翳的目光好像能将他给吞了。
容墨蹙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双腿腾空,被爹地直接抱到了另一个位置……也就是刚才爹地坐的位置上。
这下,他跟妈咪中间隔了一个爹地。
容墨不满了,“你干嘛啊,有让小孩坐最边缘的吗?”
容砚之觑他一眼,“有,我。”
容墨蹬脚,“就算要坐边缘,我也要坐妈咪那边去……”
现在他离妈咪好远。
父子俩死动静吵到了虞婳,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发现容墨被调换了位置,身边的容墨变成了容砚之。
“……”
虞婳白眼差点往上翻,“容砚之,你连孩子都欺负。”
容砚之喉结滚动,劲瘦的胳膊搭在虞婳椅背上方,“哪儿有欺负?是我有点儿晕车。”
好离谱的理由……
“晕车你坐前面去,你这个位置比边缘还难受。”
没等容砚之开口,周烁跟个没眼力见似的,直接开口,“容爷,您晕车?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记忆中容爷好像没什么晕的交通工具吧?
飞机不晕,也不晕船……
晕车?以前容爷在国外不限速的区域,开的那叫一个快,没见他晕过啊。
容砚之眸子危险的眯紧,睨了眼周烁。
周烁立马反应过来——
脑子转的飞快,连忙改口,“哦哦我想起来了,是的,这段时间容爷身体不太好,总是晕车……平时出差挺辛苦的。”
虞婳:“……”好假。
她也没拆穿人的癖好,对容砚之说:“那你还是坐前面去吧,舒服点。”
容砚之眯眼,“不要,中间这位置我坐着舒服,不晕……”
“哇,那你可真是个……”虞婳蠕动唇瓣,艰难出声,“特殊体质呢~”
“谢谢。”容砚之勾唇。
虞婳:“……”她夸他了吗?好像没有,所以他在谢什么?
容墨捏着拳头,小声吐槽,“死装男。”
声音虽然小,但空间稀薄密闭,还是轻易的传到了容砚之和虞婳耳朵里。
虞婳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骂的真难听,小墨,多骂点。”
把妈咪逗笑了呢,容墨开心地张嘴,刚要继续出声,就触及到容砚之眼神,立马缩起肩膀,跟受惊吓的鹌鹑似的,将脑袋埋在了衣领里。
要是有面白旗,他立马举旗投降。
容砚之轻哂了声,“夫人这么喜欢听人骂我呢?”
虞婳变了脸色,瞬间挪开视线,将头转向窗外的方向,压根不打算再看容砚之那张嘴脸。
好欠。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股欠欠的劲呢?
不过,这样的他,倒是更鲜活了。
从前他就会板着个脸。
阴沉沉的。
看人的目光每次都仿佛在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人家顶多冰山脸,他冰山脸就算了,还带着股骇人的戾气。
现在,有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
夜晚,容墨安安心心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