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去虞家,是准备大打出手一番的。
至少要搞到他们鸡犬不宁。
结果容砚之来了。
她就得稍微收敛些。
虞婳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容砚之时刻关注她情绪,见她低落,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很生涩地拍了拍她肩,安慰她,“没事,有我在。”
虞家真要对小墨下手,也得掂量一下容家背后的势力。
虞婳揉了揉鬓角,唇瓣微抿,随即“嗯”了声。
她当然知道虞家没那个本事敢对容墨下手。
但是——
心里就是不太痛快。
连她自个儿都分不清为什么。
“容砚之,你在意过家人吗?在意过后,发现他们真面目,畸形又恶劣,你一般会怎么做?”
虞婳有些迷茫。
坦白来说,她的确对虞家没有了感情。
可是虞家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一再震惊!
上一世他们只是在乎虞江月,不在乎她。
但也没有做特别多令人觉得恶心的事情。
如今却不同了。
他们竟然……过分到要拿孩子来威胁人。
她很难想象,自己身上会流着他们的血。
可是后来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她也利己,坏…
但失望总是有的。
容砚之喉结动了动,“我不从小就这样长大的么?”
“家人?其实只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他说:“豪门里,很多时候血缘不重要,利益最重要。”
如他,无数次憎恨自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下。
自出生起就被爷爷编排好了一切。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感兴趣的是什么。
因为他不管喜欢什么,最后都只能是容氏集团继承人。
他没感受过多少爱。
眼睁睁看着母亲死亡——
看着父亲另娶。
看着身边的亲近的人,一个一个倒向容砚熙那边。
从最初的难受,到如今麻木,心无波澜,也没花多长时间。
“可是……”虞婳叹气,“虞江月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为了救虞江月,竟然不惜要伤害我的孩子。”
容砚之一只手搭在椅背托腮,另一只手揉捻虞婳脑袋,“换个角度想想,你觉得容砚熙能给容家带来利益吗?”
“你觉得是我能给容家带来的利益多,还是容砚熙?”
答案毋庸置疑。
虞婳愣了愣,了然一笑,“也对。”
容砚之明明才是家里的主力,可是容家人注意力却都在容砚熙身上……
容砚之继续说:“他们只是想要更心安理得一些而已。”
“人性这东西很复杂。”
“容砚熙为我断腿,他们看了觉得内疚,就会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他身上,久而久之内疚就转变成了浓烈的亲情,而我倒成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虞江月跟虞家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加上又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疼惜和宠爱的,即便你回来了,他们那份宠爱也不会减少,甚至会增多——”
“这是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就不希望你压过虞江月,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所以,问题不在于你,你也不需要纠结。”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满温柔。
这还是虞婳第一次听容砚之一口气讲这么多长篇大论。
经历过的就是不一样,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虞婳:“我本来也释怀了……只是他们的行为,让我很无语,很吃惊。”
说到底,她回虞家后,也付出了很多吧,所以虞家人这样,她到底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现在听你说了这些,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容砚之轻笑了声,静默的盯着她。
心想,没关系的,以后他会宠着,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离开他身边。
——
“哭哭哭,你能不能别哭了。”
虞家大厅,富丽堂皇,周围金灿灿的。
虞母打了沙发上的容墨一巴掌,尝试让他闭嘴,“烦不烦,没娘要的崽种。”
容墨也不是个服软的,直接咬了回去。
疼的虞母嘶了一声,又要抬起手打他。
结果手腕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回头一看是虞炀。
虞炀一脸厌恶地甩开虞母的手,说道:“妈,你是不是有病,对婳婳的孩子下手……你良心去哪儿了。”
虞母表情瞬间难看,“好好好,你回来的正好,你说我良心哪儿去了,这话应该我问你,你良心哪儿去了?你跟月月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她因为虞婳坐牢了,我教训一下她孩子还不行吗?”
“更何况,这孩子虞婳根本就不在意,我就是打死他,虞婳也不会有半点波动。”
虞母瞪了容墨一眼,“你真是可怜,我让你妈来救你,你妈完全没有要救你的打算,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待在虞家哪儿也别去了,我家月月在牢里受多大的苦,你也跟着受就对了!”
虞炀拳头硬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