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之:“?”
他顿了半晌。
眼睑轻垂,睫毛的长度轻翘,“没有。”
“只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卑微、高高在上的男人,彻彻底底的低了头。
虞婳起疑。
几乎一秒钟,就猜到原因。
“你……是不是容砚熙跟你说了什么?”
他出去这一会儿时间,转变这么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率,是去找了容砚熙。
容砚熙…是给容砚之说了她的曾经吗?
早该知道的,这秘密在容砚熙那边,也瞒不住多久。
她不怪容砚熙,也并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容砚之费尽心思,也会调查出她的曾经。
虞婳叹了口气,只是她还是难受。
不想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任何人。
虞婳平静地跟容砚之对视,声音都是轻的,“所以你现在,是在同情我吗?”
容砚之稍稍一愣,“没有。”
他只是觉得,之前对待虞婳的方式是错误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她的,或许从很早很早开始——
潜意识里,不想让她离开。
虞婳脑子开始转了转,想到什么,慢慢挪动位置,双臂抱紧腿,蜷缩在床头,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表情也是沉痛欲绝。
“我,以前,是个很脏的人,手上,身上,沾满罪孽。这样阴暗的一面,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容砚之盯着虞婳,神色从以前的探究,变成心疼。
要不是确信,眼前的男人是容砚之,虞婳都会以为是她眼睛出错了。
以前的容砚之,疑心病重,聪明的跟正常人不在一个涂层,她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能分辨出是否真实。
如今他,似乎慢慢没有了自己的判断。
虞婳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
趁着现在他没有那么多理智的时候,实行自己计划。
要不然过段时间,不,都不用过段时间,最多几天,他就不好忽悠了。
虞婳启唇道:“我太难受了。”
她抬起眸,回想起从前过去的经历,以及上一世悲催的落寞,不由自主掉了几滴泪,“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为什么一点隐私都不肯给我留?”
“任何事情,你都要刨根问底,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这不是爱,是束缚,是不尊重。”
“至少我,从未打探过你的私生活。”
容砚之喉咙酸涩。
他倒是希望虞婳能关注他的生活啊——
每次参加某些饭局,那些老总的妻子,都会催着丈夫回家,管的跟老妈子一样。
那些老总嘴上嫌烦,但脸上洋溢的幸福骗不了人。
反观他结婚后,没有接过虞婳一个电话。
回去晚或早,她压根不在意。
他脸上表现的无所谓,实际心里很渴望那样的感觉。
他想和她好好过的……从早之前开始。
可是她太不听话了。
三天两头,跑虞家,还对他出言不逊,爱裴望爱的死去活来。
他凭什么要内耗自己,让自己痛苦?他要让虞婳跟他一样难受。
明明她只要求他一句,或者说是稍微哄哄他,就可以免受那些痛苦。
可是她偏不,偏要跟他犟。
跟他顶嘴。
记得她被毒药折磨到五脏六腑都泛着疼,也没掉一滴泪,反而变本加厉的激他,说她谁也不要,就要虞家人,就要裴望。
容墨和他,只是个意外。
对她来说,是算计是枷锁。
虞婳确实没说错。
孩子不是她要生的,是她被算计的。
中途她应该想过要打掉。
可因为容家权势,怕连累家人,又没办法打掉。
被各种威逼利诱下,不情不愿地生下了那个孩子。
代入一下,他跟拐人小姑娘,给自己生孩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不过是让她有了钱、权。
可这些她压根用不到,因为容家人从始至终都没将她放在眼里过。
她也不在意…毕竟心思都在别处。
容砚之薄唇动了动,温柔缱绻,“我爱你,所以我控制不住。”
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字已经没用了。
容砚之:“你想我怎么补偿你?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有时候,虞婳觉得容砚之这人,不只是疯,是病态。
他做的任何事,都太病态了。
不管是之前想拉她一起去死,还是将别人的人命视作草芥,都病态的要命。
而造成他变成如今这样的人,并非是她,她却要承担这一切。
虞婳垂下眸,思忖半秒,说:“我进了S.T研究院,之后可能会有不少研究项目,希望在此期间,你不要管我,也不要来约束我,行吗?”
容砚之想到虞婳在直播内,大杀四方,明媚自信的样子,他心忍不住的一动。
虞婳会的东西真的好多,以前他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