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熙招招手,让他们将狗牵到了自己身边。
离得越近,虞婳越是能听到它们不断狂吠的声音。
她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看见容砚熙将方才她钓上来的鱼放在手心碾死,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五条狗瞬间将鱼分食。
但一条小鱼哪儿够他们五只巨型犬吃。
又朝着虞婳继续狂吠,仿佛在发泄怒气。
容砚熙漂亮的眉心皱起,抬起颀长的手指顺了顺它们毛发,无奈地说:“中午没给它们喂食吗?”
曲蝶恭敬地回:“还没来得及。”
容砚熙:“果然是畜生,不喂食,脾性就这么大。”
曲蝶:“它们可能是饿了吧,二少爷,要不我将它们牵下去喂饱?”
“不用,这不就有现成的么?”容砚熙阴郁地目光落到了虞婳身上。
这几只狗都是食肉的,什么肉都会吃,包括——人。
“你刚才说,要我怎么惩罚你,就罚你给它们当食物,如何?”
真是疯子。
跟他哥一样。
虞婳看向那那几条眼睛里似乎已经冒出血光的狗,指尖攥紧。
“我是你哥哥的妻子,我今日要真死在了你手里,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虞婳不紧不慢地反问,眼底却没有一点恐慌。
容砚熙掀起眼皮,冰冷的唇角上扬,“你觉得,他可能为了你找我算账吗?”
“一个名声受损、且到处惹事的老婆,死便死了吧。”
容砚熙继续抚摸狗的毛,“以他的条件,能娶个更好的女人。”
一条人命。
在容砚熙的嘴里,似乎就只是一件便宜的商品,根本不值钱。
那一刻虞婳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真胆大,竟招惹这种人。
本来还想着好好赔礼道歉,求他原谅,毕竟一开始也是容砚熙无理在先,但现在看来,自己实在天真。
生活在这种顶级豪门里的人,哪儿那么好说话?
五只狗已经虎视眈眈地盯着虞婳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撕咬。
“松狗链。”容砚熙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两名保镖和曲蝶不敢劝说,同时松开了拴着狗的链子。
五只体型庞大的狗,瞬间呲牙咧嘴地扑向瘦弱娇小的虞婳。
一只狗都够一个成年人受的,更别说五只,还都是食肉动物。
“太阳有点晒。”容砚熙淡淡道:“推我回房间吧。”
“二少爷——”曲蝶看向不远处,虞婳在被五条狗狂追,“她真的会死。”
容砚熙垂下眼睫,眼底一片阴翳,“那只能说明,她确实该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蝶意味不明。
但没敢再管,和保镖一起推着容砚熙的轮椅回了主楼。
曲蝶在心底叹气,有些惋惜,大少夫人这么年轻,就要命丧于此,好惨。
——
夜。
鲜红的液体,融入一片人工湖中。
血色似乎浸染了天空和满月。
洁白的长裙,也成了鲜艳的红色。
分不清是动物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因为那五条狗,已然成了一具具动物尸体。
女人的手上全是血,眼底涌动还未褪去的杀意。
她眼里已经没有了光,面无表情地走到湖边,用湖里血水清理了掌心。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呢,老公?”
虞婳知道,从她被狗开始撕咬时,容砚之就一直在暗处看,而且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不,准确的说是,他知道她发现了他,他在等她向他求救。
可是——
不。
她可以懦弱,蠢笨,甚至恶毒,但绝不可能真正弯下腰低头,去依靠任何人。
人是靠不住的。
身后传来慢条斯理地脚步声。
然后,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停下。
“你到底是谁?”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虞婳头顶响起。
体型那般庞大的狗,攻击能力堪比藏獒,虞婳能不用任何武器,徒手和它们拼杀——
除非受过专业训练,否则绝不可能。
她的背景,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虞婳沉了沉眸,站起身,回头看向男人。
容砚之和她靠的很近,她鼻尖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很安心。
夜色下,男人轮廓分明,幽暗漆黑的双眸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虞婳虽浑身是血,眼底却是干净而又明媚的。
甚至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来的都美。
虞婳:“我跟这几条狗搏斗了这么久,这片人工湖都没出现一个人,是你封锁住了这里?”
容砚之:“不然让容家发现你是个怪物?”
“怎么把话说那么难听?我是个人,杀几只狗的本事还是有的,怎么就怪物了?顶多……就是影响市容。”
虞婳说完,看向那五具动物的尸体,“这里要怎么解决。”
容砚之:“别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