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看着面色严肃的女儿,第一次发现女儿已经长大了,这肯定是女儿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只是他一时无法做出决定,所以叹一声道:
“安平,你的想法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容父皇再想一想。”
涟漪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存在感也刷足了,而且她有把握乾帝会答应,所以见好就收,郑重的磕了一个头道:
“女儿愿为大乾肝脑涂地,愿为父皇分忧!”
这次乾帝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涟漪站起身退后两步,这才转身脊背挺直的走出了勤政殿。
涟漪带着依仗回了自己的宫殿,刚换了一身宫装,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福安就来了。
福安与来福正好相反,是个精瘦的太监,平日不喜欢笑,看人的眼神总是有些阴郁,原身很不喜欢这个太监,平日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对方几分体面,私下对这个太监态度很是一般。
涟漪端坐在梳妆镜前,翠竹正在给她重新梳头发,透过镜子看着躬身站在身后的福安问道:
“公公来见我,是母后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禀公主,皇后娘娘请大公主一起用午膳。”
“本宫知道了,梳妆好就去见母后。”
涟漪爽快的应下,福安这才躬身退出复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翠竹就给涟漪梳好了发髻,拢好碎发后问道:
“公主,今日戴哪套头面?”
“就戴母后送我的那套东珠的头面。”
“是,公主!”
翠竹向后摆了摆手,负责管理涟漪首饰的翠珍就立即将涟漪说的那套头面取了过来,两人一同帮涟漪佩戴好,然后笑着夸赞道:
“公主皮肤粉嫩,戴这套头面尤为好看,像一朵灼灼桃花。”
“就你嘴甜。”
涟漪笑了笑,然后说道:
“翠竹、琥珀陪我去凤仪宫。”
“是,公主!”
涟漪这次是陪母后用午膳,就没有带仪仗,只是带了两位大宫女和几个随从,就步行去了凤仪宫。
皇后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膳食,只是目光不住的望向门口,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
一旁穿着黄袍的少年则是有些沉默,只是盯着桌子上食物看,不知道心思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凝儿,安平到了,你去迎一迎。”
皇后推了一把在发呆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哦!好!”
大皇子乾兆凝立即回神,然后站起身走向大殿门口,正好与走进来的涟漪面对面遇到。
“皇姐,你来了。”
“嗯,母后让我过来一起用午膳,我想着你也应该在这里。”
涟漪抿唇一笑,然后就和对方并排往里走,边走边问道:
“皇弟,你最近的功课怎样?太傅有没有给你们加功课?”
“最近的课业不忙,太傅倒是让我们在看《国策》。”
乾兆凝顺着涟漪的话回道。
“你们姐弟两先别聊了,饭菜都凉了,先用膳。”
皇后一脸笑意的说道。
皇后看涟漪表情平静,心中也松了口气,女儿一早去见皇上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虽然她的人无法接近勤政殿,但是她猜测应该是女儿去说了当质子的事情,这起码是个好的开端。
三人秉持着“食不言”的准则,沉默的用完了午膳,待涟漪漱过口后,皇后就迫不及待的转入了正题。
“安平,听说你今晨去见你父皇了。”
涟漪听着对方那试探的语气,突然替原身觉得不值,人说为母则刚,不求她能违抗皇命保住女儿,可是她却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了火坑。
明知道那是下下之策,可是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未来的荣耀,皇后依然选择这么做,可见她对原身爱并没有多少,至少在需要权衡利益的前提下,她最先舍弃的就是女儿。
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涟漪淡淡的点点头,在皇后焦急的眼神中说道:
“母后,您放心,女儿定不会让弟弟去当质子,我已经向父皇言明,由我代替凝儿去罗攀国。”
皇后听了涟漪的话,立即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那便好...”
然后就对上了涟漪黑漆漆的眸子,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她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立即红了眼眶,拿起手帕轻轻沾了沾眼角,这才哽咽着说道:
“安平,你不要怪母后偏心,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只要凝儿能继承大统,就还有机会将你救回来。
若是没了凝儿,你我母女二人在这宫中将会举步维艰,无论将来是哪位皇子继承皇位,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涟漪看着对方假惺惺的模样有些反胃,不过还是配合的说道:
“女儿明白,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弟弟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还需要母后的庇护,女儿已经成人且是皇室公主,自当担起自己的责任。
只是这一去山高水远,也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再回大乾,女儿也怕没法在罗攀国争得一席之地,不能为凝儿铺路...”
涟漪也红了眼眶说道。
只有乾兆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