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城里那些眉毛恨不得挑天上去的傲慢外国佬。这样的人变成新邻居,吉田老板安心多了,自然乐意卖个好,好好给他说道说道,毕竟以后还要长久地相处下去嘛。
吉田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天真,期盼与邻人亲如一家,时刻守望相助;他只求不要像从前杂货铺旁边那户姓华宫的家伙一样,整天没事找事,闹得鸡飞狗跳。幸亏那家人唯一的儿子回来继承房产以后似乎改了性子,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时少有出现,否则吉田老板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年轻时的精力,整日忙于协调街坊之间层出不穷的摩擦。
毒岛家的小孩往日就在杂货店帮忙,素来机敏,听到兰堂先生想问周边的情况,连忙互相撺掇着回屋寻来这一片的手绘地图。三个大人围着收银柜对地图圈圈画画,突出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波记下几个人名、电话,准备稍后前去拜访。说到最后还剩下一些地方,居民们竟全都没见有谁来过。这里还是蛮偏僻的,兴许还没卖出去?只能进城找相关机构咨询一下了。
兰波盯着地图皱眉转笔,那些主人身份未知的区域刚好把他们新家分割成了不完整的小块,怎么看都很不舒服,罢了,直接上门找人买地的计划稍稍延后,问清这些“无主之地”的情况再说,不然买下来没法连成片才麻烦呢。
毒岛夫人抬起胳膊肘撞撞丈夫,毒岛先生愣了一下,搓搓手,结结巴巴地提议,说趁今天是工作日,还是按照原先的打算,坐他们家进货用的面包车一起去市中心问问吧?如果就差这一天的功夫,导致哪块土地转到麻烦的家伙手里,那也太遗憾了。
杂货店老板好意——尽管暗藏着赶紧办理完手续,防止他中途后悔不想买的小心思——兰波可以理解他们患得患失的心情,他第一次近距离听到枪声也很害怕啊,何况这确实方便了自家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十年就想吃透那些手记还是太困难了,每一天都很重要,今天指定是没那个精神去搞研究,不如尽可能多地处理掉这些需要跟人打交道的杂务。
面包车够大,毒岛先生收拾掉座椅上安置的纸箱,安顿好两头小羊就可以出发了。不过在出发之前,阿尔格尔提出要去自由轩找那个红发小哥。
嗨呀,这么重要的事都差点忘掉了,看来熬夜就是这点不好哦,记性有一阵没一阵的……我这话是不是什么时候说过来着。啧,算了,还是手机靠谱,不会忘掉下午给真宵姐打电话的事,仓院之里没有电话信号好麻烦啊。
“是吧。”
阿尔格尔琢磨着这话自己似乎同样有感叹过,在本本上记下小哥哥的名字,还认认真真询问人家的意见。
自由轩一楼,织田作之助轻轻推远书本,没有大喇喇望向那个按照异能推演、站在那里就堵死了自己所有逃跑路线的金发男人,防止视线刺激到对方。
少年淡淡回答:“我不知道,我没有用过手机。”
“哦,那我把旧的借你吧。”阿尔格尔自觉付出了太多,可把自己感动坏了,吸吸鼻子,肉疼地从布偶嘴里摸出一部翻盖手机跟充电器,他之前不小心摔坏了显示屏,嫌碎屏看着太费眼睛便换成了现在这部手机,平时接打电话倒是没问题,“这样方便太宰来找你玩。”
“太宰是谁?”
织田作之助确定不需要自己缴纳话费,伸手坦然收下。
“是你未来的朋友。”
阿尔格尔歪歪脑袋,忍不住又一次打开灵视。紫瞳与葡萄酒一般的红眼在黑色灵魂上流转,几乎掩盖了异能者自带的浅蓝暗纹,这是神明无意识的迁怒,亦是友情的证明。
“哇哦。”小朋友感叹着,爬起来站在椅子上,拍拍红毛小哥的脑袋安慰,“请耐心等待,他处理完自己身上的麻烦就会来找你啦,你们会成为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前任少年杀手对此不置可否:“有多好?”
阿尔格尔低头斟酌了一下言辞,坚定给出绝对不会出错的说法:“好到每次你遇到他都会被他牵连至死,除非他先一步自己死掉。”等等!这说法真的没问题吗!!!
“?”
“……”
“。”
吉田老板目光呆滞,含泪正视自己与当代小朋友之间无法跨越的代沟。魏尔伦抿抿嘴唇,一言不发,织田作之助垂眸,指腹轻轻摩挲手机外壳,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尔格尔完全没有发现小哥的异状,哦,老板的异状也没有。天哪,帮太宰顺利找到好朋友,阿尔简直不能太棒。小金毛欢天喜地再次确认过织田君的姓名以及出租屋地址,满意合上本子,跳下去向织田君道别,心虚擦掉椅子上的鞋印,转身牵住保罗的手蹦蹦跳跳往外走。
“保罗你怎么啦,看起来有点难过耶。”
自由轩的大门在一大一小身后合拢,阿尔小小声关心。因为投入了更多关注,需要充分爱与呵护的保罗(阿蒂尔语)情绪稍有变化,阿尔格尔便可以比较敏锐地及时发现。
“啊。”男人短促感叹一声,没有反驳,他慢慢也学会不需要在家人面前逞强了,“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感情听起来真像一种负担。”
阿尔格尔晃晃家长的胳膊,他不清楚保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