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空, 仿佛被浸染了一盆脏水似的。
葵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她不记得有到过这样的地方, 她依次叫了几位神器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忽然, 一身黑色狩衣的高大男子挺直背脊背着她出现在不远处。
那背影看起来无比孤寂, 仿若天地间一缕孤魂,随时可能烟消云散。
“大人……”
“惠比寿大人……”
葵焦急的轻唤,但是那人却仿佛听不见似的,一直背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股压抑的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打从心里感到难受,慌张的想要去到他那边,但是面前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壁,无论她怎么往前都无法过去。
正在她焦急中, 远处的男子忽然慢慢的转过身, 她一喜, 刚要松一口气, 却被他满目的苍凉惊得愣在了原地。
男子站在原地,紧紧的看着她的方向,从来不苟言笑的面上忽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立时看呆了, 但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大人?”
那人背后忽然无端生出一阵浓雾, 随即他便转身慢慢踏入浓雾之中,葵心中升起不详的感觉,却没法靠近, 只能慌张大喊,然而那人还是逐渐被浓雾吞噬。
在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葵唤着他的名字猛然惊醒。
“惠比寿!!!”
额上的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葵双目大睁,口中喘着粗气从梦中醒来。好一会儿,混乱的思绪骤然回神,她猛的将身上的被子一掀,便下床夺门而出。
天还未亮,晚上惠比寿在把她哄睡之后便进入书房的隔间练习傀儡术。
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但还是会被没有理智的妖魔刺伤。他坚信不是不能成功,而是他没有完全掌握术式的原因。
严弥扶着他坐在床沿休息,惠比寿咳喘不停,很快压制在喉间的血腥就从嘴角蔓延出来,严弥赶紧将手中的白绢递上。
“大人,您还是……”严弥的话未说完就被惠比寿伸手止住,“严弥,不用劝我了,这是我的宿命。”
严弥暗自叹息,看着面色苍白憔悴的主人,慈祥的双目中满含心疼。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作为道标应该遵循主人的遗愿,所以每次大人轮回转生,他都毫不犹豫的将前代大人的目标和追寻以及方法灌输给小小的大人,看着一位又一位大人逐渐长大,又逐渐步上前代们的后尘。
当一次又一次送走大人,他逐渐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可惜他动摇的时间已经晚了,这一代的大人已经像前代们一样开始追寻控制妖魔之法。而当葵大人出现后,他愈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从初代惠比寿大人开始就是道标,他对大人非常了解。他看的明白,无论是哪一代大人,虽然看起来冷情严厉其实都是内心温柔的神明。他从未从看过大人露出那样极近放松的样子,也从未看过大人那样极近温柔的笑容。而这些变化,都是在葵大人陪伴在大人身边以后。
因为傀儡术大人每次有多痛苦他是知道的,说句实话,比起虚妄的目标,他现在更希望大人能够幸福。
如果葵大人能一直陪在大人身边,大人应该就能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现在大人却执意继续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一阵混乱的神力迅速的靠近,闭眼平缓呼吸的惠比寿立刻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严弥也立刻朝外走,“大人,我先去拦住葵大人。”
“等等!”惠比寿叫住严弥,“来不及了。”
他知道葵有多聪明,这个时候如果严弥阻止的话,她肯定会起疑。
“可是……”
“你先待在这里,我知道该怎么做。”
严弥只能应声答应。
没有任何穿戴的玉足光裸的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很快,他常呆的书房就近在眼前,葵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了那扇门,如果是平时,葵绝对不会这么无礼,而此时葵往只想立刻确认那人是不是还在。
“惠比寿!”
葵惊恐的看向书桌的方向,屋里的灯还亮着,本该在书桌后的人却不见踪影,脸上的慌乱变得更甚。
“葵?”一声低沉的呼唤从另外一头传来,葵转头一看,却见身着单衣的惠比寿正坐在床上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眼中的泪涌了出来,葵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单薄的身体。
惠比寿身子一僵,随即抬手覆在她头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葵埋在他肩窝轻轻摇头,只是抱着他的手搂的更紧了。
她不敢说她做了一个他消失不见的梦,怕一说就会灵验。
惠比寿见她不肯说,仔细想想便猜到了她这么反常的原因,将她搂在身前,再次低声询问,“做噩梦了?”
他刚把她接到身边时,她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后来她偶然一次他半夜路过她房间,听到她惊恐的叫声才知道。
再然后,他发现她做噩梦的时候只要有他陪着她便能好受一些,于是一到睡觉时就会陪着她,后来她渡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他陪床的习惯也没有改过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