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跨时三个月,平成11(99)年的女流棋士特别考试终于将在今天结束了。
棋院外, 桑原仁背着手走上台阶, 身旁跟着弟子小田政和森下一郎。
看到摆在棋院台阶下面的女流棋士会场的指示栏,桑原仁想起自己从两年前开始就每天花式劝说小徒弟去参加职业定段赛进入职业圈, 今天总算是跨出第一步了!
想想两年多前他让葵去参加考试时,葵却说要先结束学业, 最开始他们还以为她是在说着玩。因为她每天下课都会到他那里学棋,周末以及各种假期也没落下, 闲暇时她手里抱着的都是棋谱, 哪里来的时间看书学习,结果却真的一年跳两级的在念书。
今年她一拿到大学的通知书, 他就逼着她过来, 不然还不知道她要拖多久, 虽然女流棋士的入段年龄限制比男子要宽松, 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在最好的年纪成功。期盼了两年多,怎么也要给自家弟子戴花, 所以桑原仁接下了授书的工作。本因坊预选赛上周就结束了,小田政和森下一郎都空着所以就一起来了。
刚走到棋院门口,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白色西服,桑原仁登时就笑了。
“绪方小子!”
闻言, 正准备去棋室找人对弈的绪方精次停下了脚步,看到桑原仁和他身边的两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桑原老师。小田君,森下君。”
桑原仁“呵呵”笑着问, “你今天怎么会到棋院来?也是过来看棋的吗?”
“看棋?”绪方精次一脸疑惑,桑原仁好心的指了指他身后醒目的指示牌。
“女流棋士本战最后一场……”绪方精次恍然大悟,难怪这三个人同时过来了。这么说来,老狐狸的弟子成绩应该不错。也是,本因坊的弟子要是连入段赛都过不了,本因坊也不会放她出来丢人。
桑原仁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让这臭小子惊掉下巴,于是邀请道,“要一起过去看看吗?这一期的女棋手实力都还不错!”只是很可惜的都被葵压制了。
说实话,绪方精次不怎么看得上女棋手的棋力,现在国内的女棋手最高段都才是职业七段,几个还没入段的小棋手能有多厉害?脑中突然想起前阵子在儿童围棋大赛看到的那个小男生,他倒是潜力不错的样子。于是绪方精次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不去会后悔的哟!”桑原仁也不勉强,今天不成的话,反正还有初段联赛。
后悔?绪方精次挑眉,然后看到森下一郎心虚,而小田政一脸似笑非笑的跟着桑原仁离开。
而女流棋士的会场,最后一场比赛正在进行中,老远桑原仁就看到了自家弟子专注的模样,因为她们下棋的时候除了裁判,非选手都不能打扰,所以桑原仁三人便站在线外等着。
没过多久,葵的对手陷入了长考,葵微微动了动有些酸的脖子,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师和两位师兄,立马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住了,惊讶的看着从她家小田师兄身后走出来的男子。
几人也发现了她呆愣的模样,也回过头,立马将某人不敢置信,皲裂的儒雅面具收归眼底。
哦呵呵,桑原仁如老顽童般无声的咧嘴笑。小田政也暗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怼他了,上次赢了春兰杯就在他面前得瑟的样子他还没忘记呢!简直不能太开心!
话说绪方精次目送他们进入女流棋士会场后,本来是想去二楼找人对弈的,路过前面墙上的公告栏的时候无意中扫了一眼上面a4纸打印出来的战绩表。
立马就被最上面那个一溜白圈的全胜战绩吸引了,果然,他仔细一看“师匠”这一栏,写着“桑原仁本因坊”六个字。
“唔,难怪……”以那老狐狸的性格,刚刚叫他去看棋肯定是想炫耀吧!幼稚!
绪方精次镜片一闪,想看看女孩叫什么名字以便日后遇到不至于失礼,视线便往左边移动,在一溜白圈的最前面停了下来。
当看清那三个字时,绪方精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了眼靠近了些,“井上葵”三个字清晰的映入眼底,摸了摸名字,还是那熟悉的三个字,绪方精次疑惑的喃道,“同名同姓?”
想起刚刚桑原仁的邀请,森下一郎的心虚,还有小田政似笑非笑的样子……绪方精次骤然起身,径直的往女流棋士会场本战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桑原仁微笑着背着手站在线外,森下一郎正朝着场中的某个方向使劲挥手。
顺着森下一郎的视线望去,却被他正前方的小田政挡住了视线,绪方精次往旁边迈了一步,立马就看了那个一脸笑意看着这方向的少女。随即,少女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但很快,葵先反应了过来,收回了视线继续下棋。而绪方精次依然没能从葵=桑原老狐狸的弟子=小田政和森下一郎的师妹=三年前就在学棋=棋力不低这个等式里回过神来。
直到小田政幸灾乐祸的笑着问他,“小葵应该很快就下完了,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对他故意挑衅置之不理,绪方精次桃花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