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并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奶娘，你去宫外帮本宫买些助孕药，切记不要惊动他人。

你也好久没有回家了，今日出宫后，明日再回来吧。”

皇后轻声说道。

“谢娘娘，老奴这就去。”奶娘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皇后目送奶娘离开后，唤来宫人，传下口谕：“所有人离开华章殿，今日任何人不准靠近。”

待殿内众人离去，皇后孤身一人站在华章宫门口，手扶着门框，抬头望向天空，目光中透露着无尽的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身穿蓝粉色衣裙的宫女来到皇后身旁，单膝跪地行礼。

“小姐，颖果不负所望，成功找到了沈家嫡系在都城藏身的地方。

属下已给皇上调查的人留下了线索，不出三日便能查到。”

宫女禀报着。

“嗯，我知道了。”皇后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今日，又是三月十五啊，他的忌日……

算算日子，他已经离开三年了。

颖果，你可怪我？”

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抬起左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她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和自责，扶在门框上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指甲在木头上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属下不曾怪过您，那是兄长的选择，兄长希望您能安好，颖果尊重兄长的选择。”

颖果站在皇后身旁，紧紧抿着唇角。

“很快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皇后转身，注视颖果。

“颖果，你瞧，我现在是苏国皇后，尊贵的国母，我有能力自保了，也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伤害了！

可是，颖果，昨夜他来找我了，他哭了，他为何不开心？”

皇后疑惑的歪了歪头，眼里全是茫然和疑惑。

“小姐，兄长他希望您能轻松快乐的生活，他不想您因为他的死亡自责，让他成为您的负担。

现在的您虽贵为皇后，但是一直在这深宫之中挣扎。

您很痛苦，兄长他怎么会开心呢，颖果看到您现在这样也很心疼您啊！”

颖果看着皇后，渐渐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已成为后宫之中心狠手辣的妇人，明明小姐才十八岁啊。

突然，皇后激动地抓住颖果的肩膀，眼睛发红，大声道：“颖果，若不是当初我没有权势，任人欺凌，他不会因为我那爹爹和继母的逼迫而死！

若不是我太过软弱，他不会为了保护我遍体鳞伤！

若不是我还奢望着那点点淡薄的亲情，他就不会精疲力尽被抓住！

若不是因为我没有权势保护你们，他就不会在我面前生生被凌迟处死！

你也不会因为保护我，而被灌下毒药再也不能够生育！

颖果，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没有权势！若当时我有权势，你们就不会被伤害！”

皇后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身体弯曲着，轻声呜咽着。

“小姐，小姐！您冷静一下！这不能怪您，您也是无辜的啊！”

颖果摇着头，扶着皇后的胳膊，眼中满是泪水。

皇后挺直身子，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地面，一边甩动着胳膊用力比划，一边情绪激动地说道。

“颖果，你还记得吗？就在这里！

就在我的面前，他浑身是血。

那是他最爱的白衣，被刀划得破烂不堪，被血染成了红色，连白色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我想要去救他，可是，可是我被李嬷嬷拉住了，根本动不了！

我救不了他！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他的血肉啊！

他还对着我笑，要我好好活下去，要开心……”

说到这里，皇后已经泣不成声。

她继续哽咽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沈国公和我那姨母竟然还不肯放过他！

他们一把火将他的尸骨烧成了灰烬！就在我的面前，他们竟然用扫帚把他的骨灰扫没了！

颖果，哈哈哈哈哈哈……他们都要死！

都得给鹰杰陪葬！

鹰杰，你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做到了！

你说要我开心，可没有你，我如何开心啊！你快回来啊！

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你回来吧，求求你了，回来啊！”

皇后最终跪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的发髻也散开了。

“小姐，小姐，您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您要往前看啊，小姐！”

颖果泪流满面，半蹲在皇后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皇后靠在颖果肩膀上，抬头呆呆的望着天，眼泪一颗一颗滚落，用嘶哑的声音说：“颖果，我想他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房间里。皇后在颖果的侍奉下，洗漱更衣。

除了眼角还有些微肿，她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平静，仿佛昨天的歇斯底里从未发生。

“颖果，收网的时候到了，你也不必再藏匿在宫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