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邓皓的眉头就狠狠皱起,将衣袖抹起,“小子,你知道你现在脚踩在哪里的土地上吗?”
“漳州的。”
“你问问,在漳州的地界本少爷管不管的着?”
这时后方的学子为了给邓皓卖个好,连忙一人接一人说道:“在漳州的地界,就没有邓少爷不敢管的事,邓大人你们知道吧,那就是邓少爷的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邓少遇到不平的事,就会挺身而出呢,一定是受到邓大人的熏陶吧,实在是我等的楷模。”
你一言我一语,让那学子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将手给松开,狠狠瞪了一眼白赋,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立刻飞蹿出了饭堂。
一众学子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嗤”笑出声。
还是个读圣贤书的呢,竟然作出这等小人行径,真令人所不齿。
看着邓皓,白赋理智上想要道谢,但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邓皓哼唧两声,“哼,我可不是帮你,本少爷只是见不得有人在漳州的地盘上为非作歹而已。”
“还有,本少爷饿了,多给本少爷打点吃的。”
白赋心中的压力骤然一松。
手已经机械地握紧汤勺,给邓皓打了满满一大碗。
邓皓扬了扬头,“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说完,便“得意”地捧着饭食离开了。
秦佑天看向白赋,只看到他身后黑气又浓郁了几分。
原本升起的食欲此刻竟像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
果然,凡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明明他帮了他,却因此而将他记恨上,有些人历经苦难是有原因的。
——
沉默着吃完这一顿饭,下午就要开始上课了。
这对于秦佑天他们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毕竟在上书房的时候,好歹还能午休一会儿。
下午上课的是原先监考他们的那个老夫子。
夫子叫王柏川,虽然面上是一严肃小老头,但讲起课来生动有趣,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严肃死板。
因为个子较小,秦佑天和路飞鸣一起坐到了第一排,就在王夫子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什么小动作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
这尤其对患有多动症的“问题儿童”路飞鸣来说可算是遭了殃了。
身上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从他的身体上爬过,一会儿功夫已经变换了五六个动作了。
王夫子的目光已经扫过他好几次了。
很庆幸开学第一天周靖乾没有巡视,要是被他看到的话,路飞鸣早就被叫起来打手板子了。
至于此刻的周靖乾,那是他不想来吗,并不是,远山书院可是他赚钱的金腰带,他不容许有一点儿污浊。
实在是昨夜他自己磕的有点狠,脸上的青紫还没有消下去,暂时没脸见人。
不过这些此时都和路飞鸣没关系了,因为此刻的他正被王夫子叫起来回答问题呢。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老夫刚刚讲了这么多,这位学子,不知对你有何启示?”
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棍,路飞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马爷…嗯…”
在王夫子仿若凌厉刀子的眼神中,路飞鸣脑袋里的雷达响个不停,“学生…嗯…认为学习就…要…不思…”
磕磕巴巴回答不上来,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秦佑天。
秦佑天:“……”
其实也不是非看他不可,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你回答不上来,难道我就可以回答的上来吗?
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完全听不见。
王夫子摇摇头,“上课不好好听,回去把今日所学抄写上二十遍。”
“是~~”
路飞鸣欲哭无泪。
这招杀鸡儆猴令所有学子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邓皓、秦佑天等人也不例外,他们可不想读书的第一天就被罚,那可就是全书院都出名了!
于是接下来的课,路飞鸣全程都提不起精神来。
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众人发现此刻的路飞鸣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迈着幽灵一样的步伐,跟在秦佑天的身后回到了学舍。
一进门,就扑在了并不算柔软的床榻上。
“哇哇哇,马爷太苦了啊,上课第一天就被罚抄书。”
自己叨叨了半晌,不见有人安慰。
一下子调转头过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秦佑天。
“虎崽子啊,这该死的书院马爷是一刻也不想待了,我们什么时候就能等到周靖乾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呢?”
秦佑天沉吟着一张小脸坐在凳子上,两条小短腿有节奏地摇摆着。
“嗯——,周靖乾昨日突然造访,肯定是收到什么消息,说不定是我们去询问那个牙行掌柜的时候打草惊蛇了。”
瞬间,路飞鸣便坐起身子,一拍大腿,“虎崽子,你说对了。”
“那牙行老板一定就是和周靖乾一伙儿的,肯定是他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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