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老妇泣诉说:“三个儿子都当兵守邺城去了。一个儿子刚刚捎来一封信,信中说,另外两个儿子已经牺牲了!……”
泣诉时,县吏满脸不信,老妪还拿出信来交县吏看。
她希望以此博得县吏的同情,高抬贵手。
不料,县吏又大发雷霆:“难道你家里再没有别人了?快交出来!”
老妇说了一句:“家里再没人了!”
这当儿,被儿媳妇抱在怀里躲到什么地方的小孙子,受了怒吼声的惊吓,哭了起来,掩口也不顶用。
县吏抓到了把柄,目露凶光,威逼道:“你竟敢撒谎!不是有个孩子哭吗?”
老妇不得已才说:“只有个孙子啊!还吃/奶呢,小得很!”
“她吃谁的奶?总有个母亲吧。还不把她交出来!”
老妇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孙儿有母亲,她的丈夫在邺城战死了,因为要奶孩子,没有改嫁。可怜她衣服破破烂烂,怎么见人呀!还是行行好吧!”
但县吏仍不肯罢手。老妇生怕守寡的儿媳被抓,饿死孙子,只好挺身而出:“实在不行,老妪愿意随您一起去充当劳役。”
官吏冷哼一声:“带走。”
后面的衙役,将老婆婆绑起来,押送走了。
杜预目睹了事情发展全过程,目光一沉。
他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皇帝,出了一道玄元皇帝应见贺圣祚无疆,不就是以圣人自诩吗?不是让我歌功颂德?”
“好,好。”
“这次会试,答案不就有了?”
杜预眉头一挑,嘴角微翘:“到时候,要让自诩千古一帝的皇帝老儿,好好看清楚,自己统治的【功绩】。”
杜预被索拿进京,此事一出,天下震惊。
杜预毕竟平定叛乱、拯救大唐、养望已久,上至天下十国,下至大唐百姓,对杜预的挽救社稷之功,记忆犹新,感激涕零。
“真的假的?杜解元竟然被抓了?”
“自从朝廷搬回长安,我等日子反而
大不如前,官吏还在天天抓人拉壮丁!”
“杜解元解救长安后,我等日子虽然清苦,但安稳许多。朝廷一回来,就大兴土木,重修宫殿,苛政猛于虎也。”
“杜解元乃是解救天下倒悬、拯救苍生的大恩人,朝廷凭什么抓他?”
“杜解元乃是天下第一英雄,更是教化天下、感动大唐的大儒,他的文章、诗词,我篇篇都能倒背如流。”
“朝廷黑暗,皇帝昏庸,否则我大唐怎么会沦落至此?但若杜解元被冤屈入狱、失去考试资格,我大唐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大家集合起来,救出杜案首!”
整个长安,万众沸腾。
百姓万众一心,纷纷自发走上街头,挥舞拳头抗议。
“朝廷昏庸!”
“打倒奸臣!”
“杜解元何罪?”
“释放杜解元。”
长安足有数百万百姓,平素被皇上和朝廷苛政虐/待,早已不堪忍受,各种苛捐杂税、刻毒劳役,更是让百姓不堪重负,民怨沸腾。
杜预被捕,犹如在干草堆上丢入一颗火星,立即引燃了大火,引发声势浩大的抗议。
“反了!都反了!”
大明宫中,皇帝狂怒地走来走去,眼中喷火:“这些刁民,早就被杜预的妖言惑众所蛊惑,连朕的皇命都不放在眼里?人心,散了,天下都要乱了。”
李泌阴沉着脸出列:“陛下,越是这样,越是不能留杜预!想杜预不过区区举人,还未考上进士,已然拥有如此声势浩大、挑拨天下的能力。若再养虎遗患,假以时日,他一句话便可挑动天下造/反。”
林如海抗声道:“可杜预实无罪啊?他杀了侵犯我大唐国境的东海龙王,朝廷有什么理由,名正言顺杀他?”
范相尖声道:“唯一真圣,曾经对少正卯施展【君子之诛】。圣人云,心辨而险,言伪而辩,行辟而坚,志愚而博,顺非而泽,只要凡有上述五种之一者,都不免于君子之诛,而杜预如同少正卯,兼具这五种,也犯了君子五诛。莫须有即可杀人,哪需要什么
罪名?”
武士彟却摇头道:“不妥。唯一真圣能对少正卯施君子之诛,因他唯一真圣崇高/地位。天下人纵然有疑惑,也不敢直接质疑反对。但杜预刚刚挽救大唐,又斩杀危害天下的东海龙王,朝廷非要以【君子之诛】杀他,于理不合,只怕会引来更大的危机。”
“治大国如烹小鲜,请皇上慎之又慎。”
武士彟的话,很有分量。
连皇帝也不禁陷入沉思。
杜预与少正卯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大唐、社稷的巨大贡献。少正卯对社稷没有功劳,却只妖言惑众,被唯一真圣斩杀也很少有人替他抱屈,但杜预力挽狂澜,连连苦战,恢复大唐两京五十州,在大唐乃至十国都有巨大的影响力。
只用一个【君子之诛】,断然难以服众。
他略一沉吟,目光一闪道:“如今,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