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丰厚的答谢宴,恭请先生移步到府上。家父另有重谢。”
许劭漫不经心点点头。这种事,习以为常,早成惯例。
他正要起身,却听到那异域女孩黄莺般清脆婉转的声音,淡淡道:“这就吹捧起来了?看来,连许劭、月旦评也不过如此。”
许劭眼中精芒一闪。
士匄怒道:“这位姑娘,我等念在你女流之辈,无知少女,不与你计较。你却五次三番,羞辱我等。是何居心?”
嵩阳书院学子们,恼羞成怒,哗啦一声围拢上去,将女孩围地水泄不通。
杜预心中一动,挡在嵩阳书院众人面前:“怎么?你们堂堂嵩阳书院,要倚多为胜,欺负女流之辈吗?”
谁知
,那女孩却丝毫不惧,挺身而出,拍手笑道:“若说郑靖这等诗才,都能得到【当世才子】的考语,那许劭你什么才子也太不值钱了。”
许劭脸色一沉。
郑靖咬牙切齿道:“丫头片子,你懂个什么诗词?再敢多说,辱及子将先生,休怪我不客气。”
女孩漫不经心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大唐这诗国,水平也不过如此,令人/大失所望。”
许劭老脸挂不住了,淡淡道:“哦?若姑娘觉得,许劭品评不行,这首诗不堪为当世才子,那你做一首更好的?我便给你更好品评。”
女孩眼眸一亮,如黑珍珠般灼灼生芒:“当真?”
许劭沉声道:“自然当真。”
女孩欢欣鼓舞,雀跃而起:“好,你听我的。”
她瞟了杜预一眼,一指那只被郑靖才气招来的独鸟,笑道:“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
杜预和林星河,眼前一亮,对视颔首。
光是这一句,就能看出这女孩诗才的不凡。
因同样是描述鹳雀楼之高,她描述角度与郑靖便截然不同。
郑靖以才气召唤的独鸟,来衬托鹳雀楼之高。
但女孩这句诗,却写出鹳雀楼高高的在飞鸟之上,远离尘世间。
只用了短短十个字,一座危楼高百尺,便跃然纸上。
犹如那座著名国宝——马踏云雀,不用煞费苦心,描写什么马有多快,奔腾多高,只要看它脚下的云雀,通过反衬便可知此马多么神骏。
立意站位,高下立判。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士匄、郑靖脸色剧变。
显然,他们也低估了这捣乱的女孩实力。
女孩诗才一出,便直接来了个鸣州!
河中府,无人不闻此句,人人仰头侧目。
“迥临飞鸟上,高出世尘间?”
“鹳雀楼之高,可想而知啊
。”
“快看!”
只见少女的才气,化为道道才气云雾,横亘在云雾之间,让鹳雀楼云山雾笼,云雾缭绕之中,隐隐可见一只飞鸟振翅高飞,却始终飞不过鹳雀楼的最高处。
此楼之高,深入云层,飞鸟难逾,一览无遗。
鸣州。
只是一句,就鸣州了。
杜预与林星河对视一眼。
原来,还有高手?
这女孩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行事毫无顾忌,原来人家诗才这么高,根本不用怕什么荥阳郑家、嵩阳书院。
许劭都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他月旦评,阅人无数,自然识货。
此女如此才气惊人,绝非凡品,更不可能是毫无来历的乡野村姑。
女孩自顾自道:“天势围平野,河流入断山。”
在鹳雀楼上,能看到天空笼着平坦的原野,江河流入峻峭的高山。
伴随着她清越、银铃般声音,升入云霄,才气干云,天象都随之大变。
强劲的风,吹拂而过,将万里云层吹拂一空!
青天,笼大地。
清风,吹万里。
鹳雀楼高高屹立在山峦之上,黄河之畔,俯瞰整个中原大地。
诗词之力,让黄河都微微颤抖,甚至泛起丈许波涛。
镇国。
许劭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凝视着这女孩。
这如明珠般漂亮夺目的异域女孩,竟然凭一首【鹳雀楼】,诗成镇国。
郑靖眼珠怒凸,恨不得当场失态。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孩竟然诗成镇国?
为了这次月旦评上大分,自己早已准备了几个月,而这姑娘却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就来了一个镇国诗。
这年头,镇国诗已经如此不值钱了啊?连一个异国他乡的女孩都能随口作出?
这首诗,无疑是一个无形无质大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让他颜面无存,威信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