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隐刚将季余放到床上,少年直接一骨碌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卷,只露出一个脑袋。
“姐姐在说什么,当弟弟的可听不懂,夜深了,姐姐快去睡吧!”
少年嘴角上翘,眼睛弯成月牙。
萧千隐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对方分明是防她如防贼。
一口一个姐,故意刺她玩。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把星梅留下来给你,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她。”
季余失落的‘啊’了一声。
“你要去多久啊?”
“暂时说不好……”
城里暂时平息一些,城外还有四大匪帮,孙嫣传来消息,其他三处土匪隐隐有结盟架势。
这怎么可以,一旦结盟。
乌匪必死无疑。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付之东流,所以这趟进山她肯定是要亲自去的。
这也就是为何她加快速度将城里的事摆平,内忧外患可是要不得。
“那……这个给你。”
季余从怀里掏出锦盒,从被子的缝隙里塞给萧千隐,女人惊讶的挑了挑眉头。
打开锦盒却发现是一枚白玉扳指。
款式普通,质地一般。
“我知道它不是很好……”
“它很好,非常好。”
萧千隐将扳指直接戴在手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女人手指纤细白嫩衬得扳指好似也变得不凡。
带着扳指的手揉了揉季余头发,发质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柔软,一如主人的性格。
女人真心实意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谢谢阿余,我很喜欢。”
季余甜甜的笑了,二人确定了心意,这让季余的心无比踏实,辗转间昏昏欲睡。
萧千隐轻轻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手指摩擦着扳指,萧千隐站在门前久久没有离去,女人半阖眼眸,白衣在夜里好似也散发着光芒。
成为了黑色中唯一的白。
四周静悄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女人嘴角微勾,轻声低喃道:
“倒是好哄。”
虽是乌龙,但是也证明了季余不会容忍自己身边出现其他男人。
这就有些棘手。
萧千隐也明白,对方之所以如此好哄,第一是月桂是个女人,第二是他心悦自己罢了。
虽然卑鄙,但是萧千隐确实利用了这点,将季余收入身边。
从她给季余涂药而扯下遮眼的丝绸时,便已做了决定,季余今生只能予她。
今日一别,分开许久。
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心难安。
踏着月色向偏院而去,衣袂翻飞飘渺如仙,长发微漾似极品丝绸。
容颜清雅,星眸脱尘。
偏院——
星梅面容严肃,持剑而于门前。
对面的黑衣人遮脸布罩被扯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叶湘缩在角落要死不活。
“老太婆,一会儿把钱结了,虽然人没抓住,但是我同样出手了。”
黑衣人四肢大展,躺在地上。
“滚你爹的吧!怎么还有脸跟我提钱,你活干了吗?你个孬货被人都活捉了!”
叶湘转过头对着黑衣人破口大骂,她还一肚子委屈没人说呢,提你爹的钱!!
追人屁股后头收徒弟,被人教唆弄个救命之恩,谁能想到季余身边还跟个高手呢!
救命之恩没了,还惹了一身骚。
“我这不是活捉,是暂时休息一下。”
“嘎吱——”
木门大开,萧千隐缓缓而来。
面色沉稳八风不动,眼尾扫了二人一眼,眼底酝酿的风波似要将二人搅碎。
抬脚向黑衣人走去,路过叶湘时直接一脚将人踹趴倒地,叶湘死死咬着牙。
抬手一摸,肋骨断了!
黑衣人也被萧千隐镇住,愣是顶着眩晕的脑袋往后蹭了蹭,一动,头就疼的厉害。
恶心,想吐……
萧千隐纡尊降贵一般蹲下身,抬手抓住对方头发向身后墙上撞去。
“咚!”
“你碰他了吗?”
“咚!”
鲜血从额头沿着鼻梁蜿蜒到嘴边,黑衣人胸口剧烈起伏,已被撞的神志不清。
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没……有……”
得到回答,萧千隐稍稍平和些,将软塌的黑衣人甩到一边,刚好与叶湘头碰头。
萧千隐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拖到后山,处理了。”
“莫要脏了家里的院子。”
那平淡的语气好似在闲聊家常一般,人命如草芥,体现的淋漓尽致。
“是!”
星梅应道,刚要上前,便听见叶湘焦急的大喊道:
“你千辛万苦引我而来,必然是有所图,岂能轻易杀我?”
叶湘毕竟一把年岁,如何不知她对萧千隐还有利用价值。
药王谷,这三个字本就意义非凡。
有多少医界大儒皆是出自药王谷,说是遍布天下也毫不夸张。
再说,她并没有对那个小哥儿造成伤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