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嘉欣是被左云从屋子里一路追打出来的,喝了点酒,左云本就有点上头,再听左嘉欣这不知所谓的话,那简直就是怒火中烧。
“你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小事儿,你还小事儿,你是能变出银子还是能变成粮食啊,你就给我小事……”左云拿着棍子骂个不停,她就应该打断这小犊子的腿。
而左嘉欣呢,一蹦三尺高,连滚带爬的一边跑一边说,“这本来就是小事,没粮食捐粮食,没银子捐银子不就是了,这也算事儿?”
“谁捐,你捐啊,你有啊!”左云更是气的大骂。
“我是没有,但有的人多了去了。”左嘉欣依旧不肯消停。“庆都那些有钱有粮的富户到处都是,一家捐一点,那还不是满车满斗啊。”
“你说的容易,人家为什么要捐,凭什么捐,你当户部没想过这办法吗,但就算是朝廷官员,也没理由去人家里抢。”左云更是气的肝疼。
左嘉欣这个废柴都能想到的办法,左云怎么可能想不到,户部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跟庆都甚至云州的富户筹措一些钱粮,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回绝的干脆,一句家里人丁多消耗大,真没有余粮。
难道他们还能冲进去查看,明抢不成?
当然了,也有少数愿意捐助一些的,可那些真叫一个杯水车薪,别说运去岳州了,怕是都出不了梧州。
这些大户已经有不少都在云州设了粥棚,已经算帮助朝廷在解决燃眉之急了,她自然更不好过多的逼迫。
左嘉欣看着停下了动作的母亲,却是嘿嘿一笑,“母亲,您看有些事儿,你们户部去,人家不愿意捐,但有人去,肯定他们就愿意捐了啊。”
“谁?”左云身子一顿,面带疑惑。
“苍王爷啊。”左嘉欣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您难道还不知道苍王殿下在庆都的威名,如果苍王出头,那谁家敢不捐?”
左嘉欣说的似是玩笑一般,但左云却是眉头紧蹙,是了,苍王殿下的“威名”,在庆都,哦不,在整个庆朝,那都是深入人心啊。
还真别说,这主意,说不得就歪打正着。
于是,左云也顾不得打闺女了,连忙换了朝服,连夜进宫求见女帝去了,这事儿拖不得,多等一天,就不知道要有多少灾民忍饥挨饿。
乾清宫前殿,女帝的表情有些莫测,她听了户部尚书左云的建议后,心里就有两个小人开始疯狂拉扯了。
一个说,左云说的对,完颜瑾玉恶名昭昭,这些富户哪里敢得罪了她去,说不得还真能让她挖出不少钱粮来。
另一个说,如果真让完颜瑾玉去了,这钱粮筹不上来不行,筹上来了,到时候灾民们还不得都去感谢完颜瑾玉了?
给完颜瑾玉送好名声这种事儿,女帝是万万不愿意做的,哪怕她已经很清楚,完颜瑾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她仍是不想给她哪怕一丝的机会。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完颜虹的手指不自主的在桌子上轻轻叩击着,权衡着这件事该如何做,好半晌,她突然开口说道,“爱卿怎么突然想到瑾玉了?”
左云后背一凉,连忙说道,“还不是臣那个幼女,时常和王爷在一起玩耍,晚膳时候提及,前些日子,她们出去作乐,就有富户想给苍王殿下送钱银……”
左云没再继续说下去,这话,那是她编的,编的越多漏洞越多,倒不如让女帝自己去联想,当然了,这话也是七分真三分假。
这话左嘉欣确实不是这么说的,但总有富户想给完颜瑾玉送银子到是真的,苍王受宠,虽没有实权,但却处处都有脸面。
有那想疏通关系的,或者想跟权贵有所联系的,那都想走走完颜瑾玉的路子,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而完颜瑾玉浑身都是缝,明显比别人更好叮。
完颜虹挑了挑眉头,怪不得了,看来户部最近确实压力大,但凡听见点跟银子有关的,这可不就两眼放光么。
说来也确实,完颜瑾玉混不吝,但也正是她这样,这些豪绅商贾却无一不忌惮,毕竟得罪了别的权贵,人家碍于王法,最多也只敢偷偷搞你。
可完颜瑾玉就不一样了,她主打一个不管不顾,招惹了完颜瑾玉,那就呵呵了,人家当场就搞你。
你想状告完颜瑾玉,那就更呵呵了,你说你找谁吧,哪个官员也不敢招惹完颜瑾玉,除非你告御状,且不说你历经千辛万苦见到了女帝,告了御状。
以女帝宠溺完颜瑾玉的程度,八成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完颜瑾玉那是女帝亲妹妹唯一的遗孤,重点,唯一。
谁还敢让女帝把这个唯一给怎么地了去?
就算是罚,那也不会伤筋动骨,但罚完了以后呢,这位告状的,怕就是离死不远喽,毕竟如今可是皇权制,这身份就能压死人了,想整治人,那可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虽然,迄今为止,这种事还只存在于所有人的猜想当中,还真没人敢尝试这么捋一捋完颜瑾玉的虎须,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完颜瑾玉其实只是个纸老虎。
完颜虹的表情有些莫测,若是平时,她是绝不会让完颜瑾玉做这种事儿的,可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完颜瑾玉的确更适合。
她总不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