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惊讶抬眸,没想到流苏居然没死。
之前桂叔说流苏在相府消失,她还以为被颜臻杀了,也或是被李暄派的人灭口。
那丫头能在颜臻眼皮底下跑掉,也是有几分真本事。
她想问流苏的归处,又怕敬丰为难。
楚卿心事重重,揪了根树叶把玩。
敬丰见她快把叶子薅秃了,笑着说道,“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憋着。”
楚卿踩在青石地板上,眼前浮现流苏离开时的模样,“敬丰,流苏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如果我说是圣上的,你会信吗?”
楚卿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想到会敬丰会回她。
想到他替自己瞒下有孕这事,她还是点了点头,“我信你。”
孩子哪怕是李暄的,也与她无关。
楚卿想得明白,她所求不是后宫一席之地,当然也不会做那种争风吃醋的事。
恰好一阵风出过来,卷着落叶和尘土迎面而来。
楚卿没有防备,眼睛被风沙迷到,很是难受。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红似泣血。
敬丰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楚卿是伤心的,“别哭了,孩子不是圣上的,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人心是会变的,以后你做事要万分小心,你的六哥现在是皇帝,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不该妄想的事,彻底断了念头吧。”
楚卿叹气,这回误会大了。
敬丰肯定以为她喜欢李暄,才让她断了念头。
“楚卿,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得。”敬丰有太多话想提醒楚卿,又怕说的太多被李暄知道。
他瞧着楚卿还未显怀的孕肚,担忧的叹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么多年大家都变了,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护着我。”
“也只有我会护着你了。”敬丰眼角湿润,比楚卿更担心她腹中之子,“我就是不想看着你委屈受罪,看到你哭我就心疼。”
敬丰说着眼眸红了。
楚卿看到他多愁善感的样子,忍不住笑话他,“敬丰,你待我这么好,不会喜欢我吧?”
“胡说!”敬丰斥了她一句,眼底不起波澜。
楚卿还在笑着,妩媚动人。
敬丰看呆了,急忙去自己袖口翻找,他来的时候带了礼物来的。
“这是我昨天出宫,跟人学捏的泥塑玩意儿,送给你。”
楚卿感动的一塌糊涂,敬丰每日琐事很多,还抽空给她买东西。
算起来,她好久没收到礼物了。
她低头接过来,看到掌心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泥人。
仔细一瞧,这泥人有几分像她。
“这泥人不会是照着我的样子捏的吧?”楚卿一眼认出,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她。
杏眼樱唇,长腿细腰,就连衣饰也是敬丰送她的那套骑装。
还记得那时他说了,不会武功不要紧,要会骑马,这样有一天她不喜欢西京了,就骑马走谁也追不上。
“对啊,旁人我还不想捏。”敬丰跟她开起玩笑,他见楚卿感动的哭了,递了帕子给她擦泪。
楚卿很喜欢这个东西,把它放在贴身的袖兜里,这样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看看。
李暄的惊喜准备好了,对着楚卿和敬丰招手,让他俩到花园那边。
敬丰跟着她往后花园去,以前他们经常在那小聚,楚卿贪吃,每每李暄出宫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两人回忆起从前的事,楚卿不觉说到乱葬岗那边的事。
“敬丰,我昨晚去城外拜祭兄长,遇到了颜相,他正在找一个人,你们知道连家军还有活口吗?”
敬丰突然站定,幽幽转过头来:“楚卿,连家军这事你千万别去查,有人背地里造谣,说是你假传圣旨,这个罪名可不小。”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承认那几年为了活着,手上沾了血,但连家军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他们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敬丰知道她执拗,又是追上去拽着她,“前两日,圣上得到消息,连家军那个活口出现在千香楼,是圣上让流苏去做的。”
楚卿听到这个骇人的消息,脚步有些虚浮。
敬丰急忙扶着她,声音小了下去,“本来圣上想着你在宫外,让你来做这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把差事给了流苏。流苏和冯平消失这事,圣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待会可别提起这事。”
楚卿没做声,往前走。
她当然不会提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楚卿,你给我听着,不管当年的事是什么真相,你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活下来。”敬丰安抚着楚卿的情绪,怕她冲动坏事。
楚卿不傻,她隐隐觉得颜臻所调查的那件事真的和李暄有关。
如果真的清白,用不着去赶尽杀绝。
之前在颜臻跟前儿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是凶手,李暄也不是凶手。
现在她慌了。
李暄瞒着她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楚卿,你俩快过来,怎么这么磨叽!”
李暄等不及了,他亲自布菜,把提来的食盒中的糕点,全部摆在桌上。
餐具是他亲自去灶房里面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