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常德义独居一间厢房,平日中还能有两个奴才替他忙前忙后,做奴才做到他这个位上,其实没什么好求了。
但今日,常德义正躺在床榻上,是平时,他早让秋媛来伺候他了,但他近膝盖疼,这点心思也难得消了去。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忽然房门被撞破,常德义睡得迷瞪,还没睁眼就发怒。
一盏灯笼蓦然抵在他眼前,把他吓得一跳,立即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就看见许顺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常德义一惊,坐起来:
“公公这是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许顺福朝宫人了个眼色,很快,有宫人上前按住常德义,常德义被一惊,有人来捂他嘴,他意识到什么,惊骇出声:
“许顺福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找皇上!”
他惊恐地叫嚣,许顺福被逗笑了,他不紧不慢:
“怕是你见不到皇上了。”
常德义见他没有一点迟疑容,终于知害怕了,他挣扎着不断问:“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有人捂住了他口鼻,常德义感到一阵窒息,脸色渐青,他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着,他抬头,隐约看见凶狠捂住他嘴人正是今日被他踹那个奴才。
常德义目眦欲裂,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杀了他。
小太监不为所,只是手中力越来越狠。
常德义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扑腾两下,渐渐没了力,他意识恍惚间听见了许顺福状似惋惜地说:
“再有来世,你得擦亮眼睛,看清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
常德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脸色涨红铁青,唇上却逐渐惨白,他看见了满殿人,有人惊恐,有人被吓到,但多却是一脸冷意,面无表情,他还看见了一直被他玩弄秋媛。
秋媛站在许顺福身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见他看来,她张嘴说了三个字,没有出声,但常德义却是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说——去死吧!
呼吸将停时,常德义起许顺福那句话,再起今日许顺福招人离开身影,陡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艰难地去看墙角,那处原有一些藏得隐晦东西,如今却是消失不见。
那些东西,那张肖像,只有秋媛知。
她背叛了他。
是她故意设计害他。
她他死!
常德义挣扎,却挡不住那么多人,他死死地看向许顺福方向,伸手向前挣扎,似乎拉住谁,他艰难地吐出个字:
“……贱……人……”
轰——
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宫人狠狠地捂住了好一,确认他真没了呼吸后,才彻底松开手。
许顺福见他伸手方向,他没注意身后秋媛,只当常德义后还在记恨他,许顺福冷哼一声:
“死不悔改!”
许久,等殿内人平复情绪,许顺福才冷声:“拖走。”
常德义尸体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拖走,经过秋媛时,她情绪没有任变化,她只是冷眼看着常德义下场。
入宫五年,她第一次觉得能喘过气来。
许顺福扫了一圈殿内人,警告:
“都我记住了,常德义是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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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太累,又许是安神香作用,云姒在养心殿内一觉睡到天明,晨醒时,她下意识地轻蹭锦被,却倏然意识到不对。
她身边有人,有人搂住了她腰,让她翻身都艰难。
身下锦被过于柔软,和她厢房中被褥触感截然不同,每一处异样都在说明,她不在她自己厢房。
云姒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头顶忽然响起一挺冷淡声音:
“你在看什么?”
云姒浑身一僵,她否认:“……没、没什么。”
有人掐了一下她腰,有点疼,云姒轻嘶了一声,那个人又冷呵了声,云姒觉得他情绪有点不对,这一大早地怎么这么大脾气?
云姒一点点扭过头,杏眸不解地看向他:
“皇上在生奴婢气?”
谈垣初半躺在她外侧,只穿了一件亵衣,他有点不着调,也没有顾忌,胸膛衣襟懒散地敞开,露出内里冷白肌肤,他身姿颀长,身材也很好,精瘦却不单薄,许是被她作吵醒,他一手撑着半边身子,居临下地看着她。
闻言,谈垣初轻扯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