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绝望的站在那里,拍着大腿怒吼,“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呀——”
村民们听闻这个消息,也是炸开了锅,愤怒、失望、无奈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汉子们咆哮,妇女搂着孩子痛哭。
就连逃荒小队,都有些迷茫。
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县令大人,去并不严重的陈福村赈灾,对他们不管不顾。
顾婉鱼怔怔的看着她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顾长青冲着闺女扯出来一个笑,又摸摸她的头,“不怕,没事。”
他拍了拍齐老大的后背,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大声喊:“大家先别慌!
这有什么!?
我们当初逃荒过来,不也是身无分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南河村的汉子们,你们还好好活着,有手有脚的,难道还养不起家?”
南河村幸存的汉子,抬眼震惊的看着顾长青。
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一般,这些话,让他们的心里涌起些勇气。
逃荒小队的汉子们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明白,顾长青这是打算管南河村的这些人了。
他们从逃荒到上战场,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长青兄弟要管,他们就跟着管!
手扒出血,掌心磨出血泡挖出来的人,总不能再让他们饿死,冻死吧。
“怎么养不起!”齐老大再次站了出来,力挺顾长青,“俺们一百多个人刚到这里,住的是露天地!吃的野菜干饼!”
“后来日子还不是好起来了!”
“对!”顾长松跟顾大虎也站了出来,“没人管怎么了?没人管咱也能活下去!”
逃荒小队的汉子的都站了起来,“没人管,咱们也能活下去。”
“谁说没人管!我不是在这的吗!”顾长青一脸严肃,“咱房子塌了,城里的铺子可好好的!”
“你们照样可以去逮鱼抓虾,去铺子里干活!”
“有钱,就能养的起你们自个!”
南河村的汉子们,老头老太太们,齐齐看着顾长青,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就连那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也面无表情的看着顾长青。
是呀,顾长青他们逃荒过来的时候多惨呀,在山脚下住了十多天。
人家过来了,还给他们找活干,带着他们挣银钱!
眼看着越过越好。
现在人家的头头站出来,再次拉了他们一把,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三哥说的对!”一个断了胳膊的汉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的胳膊是在战场上没的。
台风来了,顾三哥家的闺女来这边喊人。他爹娘舍不得家里的东西,那个想拿,这个想要,他跟媳妇怎么拉都不愿意走。
他让媳妇带着孩子先出去。
他跟爹娘耽误了时间,房子塌了,都埋在了里面。
顾三哥把他跟爹娘挖出来,只有他活着。
爹娘死了,媳妇跟孩子还活着呢,日子总得继续过。
“顾三哥?”刘大力转头,看了看两边,同村的人,接着说,“你说让我干嘛,我立马去做!”
“只要你给我们家一条活路。”
刘大力打开了阀子,南河村其他汉子也紧跟其上,“对!顾三哥,我们都听你的!”
“我们就只剩一条命了,只要你能让我们的爹娘媳妇跟孩子活着,我们给你卖命都行!”
一个个的汉子站出来,南河村的妇女们,别过脸,泪流满面。
里长对着顾长青作了一辑,“长青啊,南河村就靠你了!”
顾长青连忙扶起里长,“里长,您这是折煞我了,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
顾长青清了清嗓子,“说什么卖命不卖命的!”
“你们的命是你们爹娘,媳妇的!只要好好干,就不会饿了肚子!”
“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那咱们就好好盘算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先,咱们得先盖房子!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房子不可能一家一个。
先做大通铺!
咱们得吸取教训,等有了钱,还是得买青砖重新盖房子!
石头房跟土坯房经不起台风。
那边废墟咱也没有扒完呢,有用的物件,别嫌弃脏污,只要洗洗还能用的,那就先用着!
等吃完中午饭,汉子们分为三队!一队去我们那儿的地方继续扒拉能用得着的东西!
一队在南河本村的房子那儿扒东西!w
再有一队,赶紧搭木头房子。”
“妇女跟老太太们,听我闺女的安排。”
顾婉鱼举手示意,她是顾长青的闺女。
顾长青说完,众人纷纷点头,开始按照顾长青的安排行动起来。
把能用的铁锅洗洗,直接支起来做饭,逃荒小队们很有经验。
南河村的年轻媳妇跟老太太,手忙脚乱的跟着学。
顾婉鱼来看那个生产了孩子的妇女,把一件员工服拿过来给她披上。
在自助餐铺子干活的姑娘跟妇女,有好些个,都再也穿不上员工服了。
当初姑娘们都说喜欢这衣服,穿在身上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