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后退的动作让他不禁拧了拧眉。
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
“不熟?”
桑榆晚站稳脚跟,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又松开。
抬头淡定的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里让人心里发慌。
这时的傍晚没有阳光,一股凉风吹过,她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微风轻轻拂起,拂过她白皙的面颊。
桑榆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笑容里藏着几分疏离,又重复了一遍,“不熟。”
六年没见,她的记忆里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在被现有的生活所掩盖,如果今日他没有出现,那她永远不会主动提起这个人。
再好的关系也会有走散的概率,何况她和季司宸,什么都不算。
不熟也正常不过。
季司宸缓缓启唇,“好一个不熟。”
又是季先生,又是不熟!
是有多想和他撇清关系?
季司宸眼底突然变得阴沉,猛地向前一步,抬手用力地扯住桑榆晚胳膊,“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想起来我们之间有多熟。”
认识十几年,结婚三年,她敢说和他不熟。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知道他们之间该有多熟悉。
桑榆晚猝不及防,身形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你放开我。”
这个时间段,小区里人来人往。
她不想惹人注目。
季司宸紧握着她的胳膊,不容抗拒地拉着她转身,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世界,不容她丝毫挣脱。
在强势地拉着她的那一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纤细的手指,定格在她无名指上那枚闪烁着冷冽光芒的戒指上。
一枚设计简约,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只是简单地刻着几道细腻的纹路,透露着满是廉价感的银戒。
季司宸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
抬高桑榆晚的手,“这是什么?”
季司宸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枚戒指上,桑榆晚也随之望去,“戒指,看不出来?”
“周景延给的?”他反问。
桑榆晚试着挣脱,终是徒劳,嘴上冷淡道:“跟你没关系。”
她不知道这个戒指戴上有什么用,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会问她这枚戒指。
季司宸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手上猛地一用力,企图将桑榆晚手上的戒指扯下。
桑榆晚的手指被拽得生疼,她紧咬着下唇,戒指似乎卡在了指节上,季司宸的眉头紧锁,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谁允许你戴这个破戒指,姓周的和你不是爱的死去活来,怎么没和他一起,反倒在这里住这种破房子。”
“不是爱吗?这几年见过几次?一个廉价的塑料也能当做宝,桑榆晚,你还真是不挑。”
一个破戒指,怎么用力都摘不下来,季司宸阴沉着脸,连个破烂都和他作对。
桑榆晚另一只手制止他如此粗鲁的行为,“你放开我,我戴什么、住在哪里是我的自由,跟你没关系,你现在也没有资格管我。”
“就算是两块钱的垃圾,是他送的我也喜欢,廉价的戒指也总比没有强。”
桑榆晚的手指因疼痛而微微颤抖,那枚银戒依旧在她骨关节的位置停留。
戴在手上刚刚好的戒指,被他这么一番用力,手指又红又肿,不怎么好取下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她手上的戒指廉价,和他毫无关系。
季司宸愣在原地,空洞地望着那枚银戒,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放着过去的片段。
结婚三年,他没有送过她戒指。
现在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与懊悔交织在他心头,他紧抿着唇。
想了好久,才终于说出一句连他都觉得不可置信的话,“我给你买更好的,把这个丢掉。”
桑榆晚冷嘲一声,“不稀罕,你爱给谁买都行,还请季先生自重把我松开。”
只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季司宸目光冰冷,“自重?”
桑榆晚抬眸看他,“如果当年季先生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想早就该签字放过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离开……现在季先生对我如此,有失身份!”
实际她也不清楚后来的事,只是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成真。
和季司宸不该有以后的纠缠。
他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季司宸脸色铁青,怒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他再也无法忍受桑榆晚的冷淡与疏离。
猛地一拽,将她紧紧拉入自己怀中,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拉着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跟我回家。”
桑榆晚的挣扎在他眼里丝毫不起作用,刚走几步,背上被小石头精准砸到,白色的粉灰印在他名贵的黑色衬衫上。
“你个大坏蛋,放开我妈妈。”
悦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手上抓了不少小石头,一个接一个朝季司宸砸过去。
小小的个子,一点也不怂。
桑榆晚听到悦悦的声音,惊慌失措,“悦悦回家,不要管我。”
她想让悦悦联系姜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