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千禾有任何应答,姜莱就坐上了车,让司机往霖城开。
给站在原地的顾千禾留了满嘴的汽车尾气。
顾千离盯着汽车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怒意接近实质化,她有的是办法让姜莱后悔。
她拿出手机,打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帮我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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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城。
姜莱到达吴家已经是深夜。
吴玉琼吩咐佣人准备些饭菜,先一步把姜莱带到吴老爷子的房间里。
吴老爷子的房间是被特殊改造过的,医疗仪器整齐地放在一旁,发出滴滴的声响。
“姜小姐,我回来的时候我爸他就这样了。”吴玉琼伸手抓着吴老爷子冰冷的手掌,无奈地叹气道。
他一直有锻炼和定期体检的习惯,医生都夸他的身子骨硬朗,却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姜莱微微点头,走得稍稍近了些。
一股奇异的甜腥味涌入她的鼻腔,姜莱微不可闻地眯了眯眼,目光落到花瓶中插着的娇艳的红色重瓣花。
是还阳花。
还阳花分为雌雄两株,雌花作为母体用于吸食他人寿命,雄花作为载体可以填补他人寿命。
吴老爷子是被人借命了。
姜莱的神色微微一暗:“他被人下咒,已经折损了阳寿。”
“什么!”
吴玉琼惊呼出声。
吴老爷子已是年逾古稀的岁数,什么人会用这样阴损歹毒的招数来对付他?
姜莱明白吴玉琼的担心,安慰道:“他中咒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只要及时找到还阳花的雄花,咒术自然会解除。”
“我应该……怎么做?”吴玉琼的嗓音略带着几分哑。
姜莱拍了拍吴玉琼的肩膀:“你只要告诉我,老爷子病倒后和谁接触过。”
还阳花的特性使然,在雌花发挥吸食阳寿的作用前,必须与雄花接触。
谁和吴老爷子接触过就显得至关重要。
吴玉琼思索后慎重回答:“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爸的秘书了,是他发现我爸的身体突然不好的,还在医院里照顾了一晚上。”
她顿了顿后,又迟疑地补充道:“他们以前是战友,两人的感情一直是不错的,总不会是他……”
“他人呢?”姜莱没听吴玉琼解释的话,直言不讳道,“能用还阳花夺走老爷子阳寿的,只可能是他。”
吴玉琼的心狠狠一颤,见姜莱的神色严肃,辩解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也是,人心难测。
吴玉琼抿着唇说:“他就在楼下。”
姜莱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防身符贴在吴老爷子的床边,若隐若现的金光将吴老爷子和吴玉琼包围起来。
“不管楼底下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姜莱严肃地警告,不等吴玉琼回答便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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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按照佣人指的方向,在花房里找到了吴老爷子的秘书张安毅。
花房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张安毅抬头看向姜莱,温和道:“你是?”
“吴家的远房表亲。”姜莱笑着说,目光划过张安毅的夹克外套的口袋,“之前听表婶提起过,张叔你喜欢侍弄花草。”
张安毅不说话,示意她继续。
姜莱开口问道:“你应该听说过还阳花吧。”
张安毅平静的神色有一瞬的破裂,有些僵硬地开口:“我不知道。”
“是吗?”
姜莱翘了翘嘴角,不等他有所反应,就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接近干枯的花枝。
“那这是什么?”
张安毅盯着姜莱手里的花枝,眼睛里隐隐酝酿起薄怒:“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的!”
姜莱无辜地眨眼:“消失已久的还阳花,你弄到这东西应该废了不小力气。”
“我……”张安毅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
还阳草是他花重金托人带来的,能够吸食吴老爷子的阳寿为他所用。
他为此费尽心思琢磨许久,才顺利地将计划推进下去,却被横空出世的一个小丫头给搅黄了!
吴家的花房建的偏僻,幽微昏暗的灯光洒下,负责维护园圃的佣人已经下班。
他就算是对姜莱做些什么,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张安毅咬牙切齿得抄起一旁的园艺剪刀,直直地冲着姜莱刺过去:“这是你逼我的!”
在利刃即将扎进姜莱的身体时,一道金光从她的口袋中迸发而出,园艺剪刀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张安毅见鬼一般地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园艺剪刀的碎片。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园艺剪刀就……
“对我动手?”姜莱笑着歪了歪头。
她早料到张安毅会有所动作,口袋中一直准备着的防身符派上用场了。
“你稍微嫩了一点。”
话音落下,姜莱把夹在两指间的的束缚符猛得贴张安毅的身上。
乳白色的九层塔随着她的动作悬停在半空中,重重地压在张安毅的肩头,只听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张安毅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艰难地往外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