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雨多。

云昭听着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睁着眼睛睡觉。

灯火扑闪了一下。

云昭喜欢点灯睡觉，她一个人有些害怕黑暗和寂静。

很轻的脚步声，有人潜入了她的房间。

她感觉到了气息，是他。他为何不隐藏脚步的声音，让她听出来？

云昭闭上眼睛装睡。

额上传来冰凉的感觉。

蓦然睁开眼睛，云昭和楼澈面面相觑。

云昭摸着额头，脸上微红，抱着被褥坐了起来。

“为什么看见我来了要走？”云昭说的是今早的事。

楼澈坐在床边，环住云昭的肩膀，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他很喜欢这个姿势，云昭只能全身心地依靠他。

“我和他们起了冲突，不想你牵连进来。”不想其他人因为讨厌他，而牵连她。

云昭没有抵触楼澈的靠近，感觉到他的怀里凉凉的，带着山间的冷意，她熟稔地拉下楼澈的手，帮他揉搓取暖。

楼澈垂眸凝视云昭，眼中溢满柔色。昭昭尽管不记得了，还是会不自觉地对他好。

云昭抬头，对上楼澈的眼神，脸上越发绯红。

“有人说你是我哥哥，你说你是我丈夫，你到底是我的谁？”云昭向楼澈求证。

楼澈唇上带上一抹笑意：“昭昭，抱歉，我们还没有成亲。年岁上，我确实可以做你的哥哥。”

沉吟了一会儿，楼澈开口：“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人。”

云昭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唯一

两人默默无语。

许久，楼澈道：“魔王派人来找我了，我明日要返程回魔界。”

云昭被这莫名的感情搅得一团乱。

又是这么突然，他就要抽身离去。

一股失落弥漫全身，她其实还是想他待在身边的。

感觉到云昭的情绪，楼澈低头吻上云昭的发顶，安慰道：“等我，我会尽快回到你的身边。”

云昭不甘心，她抬头对上楼澈的眼睛，他分明也很不舍。

云昭双手搂住楼澈的脖子，身体贴近他，看着他的眼睛道：“不要回去。”

被褥从云昭身上滑落，仅着单薄的睡衣，云昭低声道：“抱紧我。”

感受到更紧密的怀抱，云昭的目光聚在楼澈的唇上，贴了上去，比方才暖了些。

“留下来。”

楼澈被云昭一连串的动作惹得陷入迷思，收紧了环在云昭腰上的手，低哑了嗓音，“昭昭”。

她要他如何便如何吧。

“答应吗？”

“答应你。”楼澈捉住云昭的手在唇边轻吻。

云昭意外自己对他的影响力，连魔王的话都可以不听。

“魔王会罚你吗？”

“不会。”没有什么刑罚比得过云昭不再理他。

夜半，楼澈坐在角落冷汗淋漓。

楼澈捂着心口冷笑，又用这种伎俩。

经历过魔窟日夜不停的噬咬之痛，这点痛他哪会放在眼里。

他望向灯火明亮处正沉睡的云昭。

“不要，不要！”云昭挥舞着双臂，陷入了梦魇。

“昭昭！”楼澈跪坐在床前，握住云昭的手，“醒一醒。”

云昭猛然睁开眼睛，扑进他的怀中痛哭起来。

楼澈轻轻拍着云昭的背：“我在，不怕。”

云昭哭了一会儿，泪眼婆娑，她忘了梦的内容，有种感觉，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陪你。”楼澈让云昭躺下，盖上被褥，他则背靠着床席地而坐。

在云昭看不见的地方，咬紧牙关。

一只柔软的手摸上他的额头，楼澈下意识地贴上去。

“你流了好多汗。”

楼澈将云昭的手拉了下来：“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你唬我的话，就不理你了。”

“昭昭……”

云昭让楼澈躺在她的床上，楼澈不肯应，他身上都是尘土与汗水。

抵不过云昭执意，楼澈将外衣脱掉，就着床边沿躺下。

云昭寻来帕子为他擦汗：“很疼吧。”

楼澈是个十分痛最多只会说一分的人，这副模样想必是很受折磨了。

“不……”接收到云昭的眼神，楼澈改口，“一点点。”

云昭掌心凝聚治愈之力，覆在楼澈心口，火辣的撕心之痛和凉爽的抚愈力量交融。

云昭注意着楼澈的神情。

最终治愈之力占了上风。

对上云昭关心的目光，楼澈弯了嘴角。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身上不太干净，我去沐浴。”

见楼澈真的要走，云昭拉住他：“先休息。”

云昭给他盖上被褥，被子下两人手心交握。

“为什么痛？”

楼澈沉默了，他不想让云昭知道。

“不要每回都让我威胁你。”

“是魔王催我返回魔界。”

云昭猜到了一些：“你去吧。”

“昭昭？”楼澈不确定云昭的意思。

云昭靠近了一些：“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