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没有心吗？不能。

魔呢？

楼澈停下笔，他早就不配有心了。

“是我不好。”罗执道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变化在你身上不一定是坏事。”

楼澈的经历令众人生惧，但作为同样站在高楼中的人，罗执比其他人更明白他。

风光背后是无限的寂凉。

行动的是人，还是傀儡？

“楼澈！”云昭欢快地小跑过来，门口的守将拦住了她。

“让她进来。”

“楼澈！”云昭跑的气喘吁吁，师姐答应了，她可以安心留在楼澈身边。

“她就留下了。”

罗执出去，房内只剩两人。

“我替你磨墨。”云昭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打扰他。

“去那边。”楼澈指了指三步外的桌子。

云昭听话地过去，桌上有糕点有话本。

漫不经心地翻阅话本，云昭偷看楼澈，他面无表情，或凝眉，或圈批，或深思。

脖间一根黑绳，蜿蜒进衣襟……

手掌在眼前挥舞。

“又发呆？”

云昭回神，站起来：“怎么了，要喝水？”

“回去。”

楼澈大步往外走，云昭亦步亦趋地跟着。

察觉到她落得有点远，放慢脚步，后来干脆停下等着她。

当二人并肩而行，云昭终于有时间看看周围的风景，他们走的是一条热闹的路，不是去往左使府的。

“我们现在去哪？”

“吃午饭。”

似乎才吃过早饭？她其实不用吃这么多的。

“我不饿。”

“买一些吧，回去没人给你做。”

街上有沿路的摊贩吆喝：“上好的胭脂，如晚霞一般的绚丽，女子最爱的颜色。”

“大人，买一份吧。”

云昭看着楼澈停在摊铺前，是要给她买吗？

“螺黛、胭脂，口脂，你这有的通通来一套。”

接着带云昭买了几套衣服、鞋子、首饰还有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等等。”

云昭喊住拎着大小包的楼澈，在一处卖种子的摊铺前停下脚步。

“格桑花，唔这个也要。”

云昭买了许多花种，她向楼澈展示：“到时候一片花开，会很美。”

玉羽门门前有成片的梨花树，风吹如落雪纷飞，美不胜收。

春有桃花，夏天有芙蕖，秋有金桂，冬天有寒梅，四时花景各不相同。

楼澈没有接话，魔界的花开花即灭，长久不了。

云昭将主屋还给了楼澈，选择了一间离他最近的小屋。在窗前放了一只白玉瓶，插上一根野草。

她已经将花种种在前后院，相信不久就可以插上各色的花枝了。

话本中说，楼澈平日几乎没有休闲活动，除了外出处理公务，就是闷在屋子里。

云昭好奇，他在屋子里都干些什么呢？

那间屋子，除了一张桌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云昭准备去探一探，鬼鬼祟祟猫到门口，门突然被打开。

“我……呃”

“带你去吃晚饭。”

除了吃饭，难道他没别的事找她了？况且魔族的饭，素菜好说，荤菜都是些她不能接受的生物，她不是很想吃。

“吃不惯？”楼澈从云昭的神色中明白了意思。

“有点点害怕。”

“先将就，带你去吃素宴。”

楼澈所说的素宴是一家小馆子，能够用素菜做出荤菜的口感，比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菜肴令云昭能接受多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事很多啊？”

说好了她来陪他，结果一天下来他照顾她更多。

“以后熟练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云昭补充。

“不指望。”

这是什么意思？云昭琢磨着，耳边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

“左使大人，好雅兴，陪佳人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