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夺天工! 洞中的十二根岩柱顶天立地,像鬼斧神凿过的,簇拥在石林、石花和石慢丛中。石幔后面,有大小石房四间。屋内石桌、石椅、石榻以及餐具器物样样俱全。 云清正看得眼花缭乱,疑为梦境,石缝中缓缓走出二位老者,他们互相搀扶着,似从烟霞云雾中出来。仔细看,见二老一个身穿白袍,一个身穿黑袍,后面还跟着一只猿猴,立行如人,手捧棋盘,步二老后尘,亦步亦趋地走着。 二老在石幔后面的一个斗室中坐定,摆上棋盘对弈。猿猴立在他们身后,看到高兴处,还抓耳挠腮地喜形于色;紧张时刻,也是挤眉弄眼地似乎有所倾向。 云清此时已翻身下床,蹑足屏气地来到二老身后。猴子看清这一切,以手示意,叫他看棋。云清低头看去,黑白相交,二人正在酣战。白袍老者推棋起身,曰: “今天胜我二子,吾兄可高兴耶?” 黑袍老者微笑着说: “你见云清前来,略一失神,故有此败,你当为兄不知道?” 二人抚掌捋髯大笑。 云清忙跪说: “蒙二位前辈搭救,小辈方免一死!再造之恩,容当后报!” 黑袍老者眯缝着眼,不以为然地说: “哪里?我二人被棋迷住,哪里顾得上搭救你?此乃猿兄之功也!” 说罢,用手一指猿猴,猿猴颔首微笑。 “敢问二位前辈,贵姓高名?” “善!善!”黑袍老者笑道。 “好!好!”白袍老者也说。 云清心中猜想:噢!一个姓穆如,一个姓牧云。随即又说: “晚辈琐事缠身,不便久留,当面告辞!” “哎!”白袍老者说,“洞府清优,与世绝隔,你被猿兄所救,乃前世荫德,何不同我二老一洞参修?虽不能金刚不老,亦可益寿延年!” 云清在真人面前不讲假话,向前跪爬半步,泪涕俱下地道: “二位先辈,既蒙搭救,敢吐真言:先父祖逖被反贼所害,旧部将官也被残杀。小子六岁,蒙义父戴洪才搭救,舍命背到洛阳,遇洞玄真人和云梯恩师亲传。今年出山,欲报父仇,不料被坚计所害,几乎丧命!多蒙义兄高崖等把我送到药山求医。大病刚愈,又遇司徒兰等仇人攻杀。混战中云梯被夺,群人落难,高兄又为我坠涧,小子怎敢偷生?早日出山报仇才是我的唯一心愿。如不遂愿,也当随义兄长眠地下,以慰其亡魂!” 二老听后,怅然长嘘: “真乃义士也!” 白袍长者拉起云清,为他拭泪,并问: “你有把握赢那司徒兰吗?” “司徒兰杀我师祖,害我恩师,计夺师姑,我虽没有充分的把握杀掉他,但为报血仇,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杀不了他,与他同归于尽总还可以!”云清义正辞严地说。 白袍老者听后,感动万分,欲言不能。 黑袍老者拉住云清,问他: “你知道此老是谁吗?” “小子不知!” “正是秦皇嬴政!” 云清听后,如高贯耳,惊喜交集,昏厥过去。 好大一阵,云清才苏醒过来。谷凤春对云清说: “孩儿,还不过去磕头——他也是你师爷!” 云清把二老扶正之后,恭恭敬敬地给他们连叩三个响头,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激动之情,连那老猿猴也乐得欢蹦跳跃。 云清好生的睡了一大觉。醒来后,见黑袍老者正坐在他床边陪着,白袍老者谷凤春师祖站在地上微微点头笑着。 “云清,”嬴政说,“我已用清针给你刺开几道大穴,使你仁、智二脉畅通。从今往后,随我二老打坐练气可也!” “……”云清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嬴政打断。 “外妙不如内实!你练的武功套略虽妙,但内力不足,也是失败之因呀!我弟兄二十年来,将‘通天八卦掌’与‘太乙五形拳’柔在一起,今后就再传于你吧!” 一日练功之余,云清拉住谷凤春的手,问: “师爷,你被捕入狱,又是何人搭救?” “你想,还有何人?我和嬴政是亲师兄弟!” “那,同堂就你二老吗?” 谷凤春打咳声,又说:“师兄弟共三人,大哥嬴政,一把云梯;我和老三使剑!” “三师爷姓字名谁?” “泰山山道观邪消道人。不过,他……” 嬴政击掌忙止,并说: “二弟,不可给后辈种仇!” 话便没有再往下说。 一日,二老对云清说: “我二人出去一趟,多则三月,少则两月回来。” 二老走后,云清津心练功,按部就班,一切如故。 忽一日练完一套,正要收式,老猿猴指手画脚地从外面过来,口中吱吱呀呀乱叫一阵。云清知道有情况发生,忙随着老猿猴出了山洞。 老猿猴左拐右弯,领着云清走了好大一阵,才走到另一个山洞旁。进到里边,一股潮气扑鼻而来,还伴着一股臭味。 往里走,越走越窄,几乎不能过一人,只得爬行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