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暗号。 马夫人顿时露出喜色,对门外的人道:“进来。” 几个和白拾一样劲装打扮的男人推开房门进来,张口就问:“林护卫,小少爷没事吧?” 白拾摆摆手,“没事,老爷如何了?” 其中一人道:“还没有消息。” 白拾沉了沉眼,果决道:“我们现在就出发,护送小少爷到徐州城,老爷有可能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只是传不出消息。” 男人们认同地点点头,“好,越耽搁越危险,小少爷也需要有人照顾。” 白拾抱着孩子,回头看向被当作背景的张绣贾诩,简而意赅地道:“多谢。” 在白拾即将走出房门时,张绣叫住他,“等一下。” 白拾等人站定看向她。 张绣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水囊送到白拾手上,又看了几眼睡得香喷喷的萌萌,叮嘱道:“里面是烂糊的粥,小心点儿喂给他。” 她在粥里兑了婴儿液态奶,希望能坚持到萌萌能被人照顾上吧。 白拾深深地看了一眼张绣,又道了一句,“多谢。” 目送他们骑上马消失在视野里,张绣眼底闪过羡慕,她也能搞匹马就好了。 突然安静下来,贾诩满脸可惜地道:“萌萌走了。” 张绣瞅他一眼,勾起嘴角,“贾诩喜欢萌萌?” 贾诩认真思索过后,回答道:“萌萌不哭的时候喜欢。” 软乎乎的宝宝谁不会喜欢呢。 张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走吧。”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 张绣和贾诩继续朝徐州城出发。 不知道是不是张绣的错觉,下过雨后,流民的精神状态要比昨天强了很多。 眼底的灰败之色都褪了大半,也有可能是因为马上就快到徐州城的原因。 同样是流民,张绣和贾诩怎么乔装打扮,都不能掩饰他们俩还算丰盈的事实。 不管宰了多少波找死的,依旧有饿狠了的流民扑上来。 走人烟稀少的林子,把他们视作目标的就更多了。 本来挺快的脚程也拖沓下来了。 好不容易到达徐州城地界,结果,又在入关口堵住了。 密密麻麻的流民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马路被挤的水泄不通。 烦躁的流民一个个双目猩红,饿的失去理智,几口人共用的一头驴子,竟然被人活生生咬死了。 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害怕的浑身颤抖,“这是造了什么孽!” 张绣向她打听,“婶子,为什么大家都停在这里?” 妇人回头看见她,又看见她身后高大的贾诩,惊慌地往后退了退,发现无处可躲,才哆嗦道:“官兵在前面征收过关费,拿不出一两银子,就不让我们过去。”她说着说着她就说到了伤心处,“我们砸锅卖铁,吃树皮挖草根才走到这里,怎么可能拿的出一两银子。他们要的根本不是银子,而是我们的命啊!老天爷,你怎么不长眼啊——” 张绣眉心皱起,视线往前望了望,所有的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的疯狂。 流民过不去,找不到能吃的东西,只有两条路,等死和造反。 拼着一线希望,流民都会选择最后一条路。 □□一触即发,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国师自从到了洛阳城面帝,谁知他竟假借面帝把皇帝给囚禁了,国师为国为民不行,敛财断送江山倒是一等一的高手。 守着要地,张绣想临时绕路都不行。 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交银子先过去再说了。 他们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又被一群结伙的流民拦住了。 为首的男人拿着把血迹班班的菜刀,凶神恶煞地道:“把银子交出来!” 贾诩刚要抽匕首,张绣就摁住了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道:“这是我们全部的身家,给你们。” 看到张绣从怀里掏出银子,团结的流民立马变作散沙,上来抢银子。 张绣抬手往人群里一丢,他们就撕打成一团,恨不得把抢到银子的对方杀之而后快。 张绣趁前面没人挡道了,立刻牵着贾诩来到了通关口前面。 尖锐的栅栏前驻扎着很多骑着大马的官兵,他们居高临下俯视着流民,仿佛在看一群低贱的蝼蚁。 看到流民因为张绣的一两银子打起来,他们甚至张狂地笑起来,“看看他们的样子,和抢骨头的狗有什么两样。” “哈哈哈……狗都比他们干净……” 张绣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濒临绝望的人群。 他们自以为是主宰生死的神,凌驾在百姓们的痛苦上恣意取乐,却没有意识到,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食恶果。 张绣收敛心神,故意从鞋子里抠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栅栏前看守的骑兵。 骑兵颠了颠银子,嗤笑道:“哟~还有银子。”又意味深长地道:“你这娘们倒是狡猾,是不是别处还藏了银子?” 张绣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官爷,真的没了,小民要是还有银子,也不至于藏脚丫子里。求求您,就放我们夫妻俩过去吧,我们就奔着到徐州城找亲戚,混口饭吃。” 骑兵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刚要摆摆手,旁边的骑兵忽地勾起嘴角,比了两个手指,“两个人,至少得二两银子,少一个铜板,你们俩都别想过去。” 张绣和贾诩是这人群里难得的“胖子”,他们身上肯定有油水。 为了争夺张绣抛出的一两银子,流民已经死了七八个了。 发现他们又掏了一两银子交给了官兵,想要趁机过关,立马就有很多抢红眼的流民朝他们冲了过来。 明明还有银子,却敢骗他们! 张绣握紧拳头,恨恨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