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仪被人死死护在怀里,没有划伤,可护着她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裴言川整个右手都摁在了玻璃碎片里,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圆圆找了几个保安大哥过来,及时将闹事的三个人控制住。
“就是他们三个闹事!砸我们的店!还对我们老板动手!”
乔仪从地上爬起,彻底急了,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行,两个拐卖人口,一个故意伤害,再加上今天的寻衅滋事,破坏财物,造成人身伤害,你们给我等着,我今天非要让你们去吃牢饭不可!”
沈文忠瞬间就慌了神。
他看到乔仪身后捂着伤口的男人,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不许报警,你……你要是敢报警的话,我就把那件事说出来!后面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前夫吧?你应该不想让他知道那件事吧!”
乔仪没想到沈文忠竟然会认出裴言川。
她咬了咬牙,朝沈文忠厉声吼了句:“那就带着你找来的这两个麻烦东西,赶紧滚!”
沈文忠口中的“那件事”,无非就是她流产的事。
她实在是不想让裴言川知道。
至于沈文忠他们,等到裴言川不在的时候再报警,也是一样的,反正她有监控。
沈文忠带着不死心的祖孙二人灰溜溜地走了,一刻也不敢多留。
裴言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着女人的左臂
,强行调转了她的身子。
“为什么不报警?那三个人是谁?你被他们威胁了是不是?”
自从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改嫁之后,乔仪就很少和奶奶一家来往,沈文忠更是一趟也没去过外婆家。
裴言川不认识他们,倒也正常。
毕竟,她和裴言川结婚,可是连酒席都没办的。
乔仪不想回答裴言川的问题,她直接挣脱,扫了眼他受伤的那只手:“我去给你买药水,你先简单上点药,就回医院详细检查下吧。”
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裴言川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般,攥紧了那只还带着玻璃渣的手。
他抬脚跟上了乔仪。
乔仪回头淡淡扫了眼他,倒是没有驱赶。
两人就这样到了最近的药店。
买了碘伏和棉棒后,乔仪递给裴言川。
裴言川没有接,又一次问道:“那三个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上次找你家去的那个男人,他说的秘密是什么?是和离婚有关吗?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了才……”
裴言川隐约感觉,那男人嘴里的秘密,肯定和他有关系。
不然,乔仪不会是刚刚那种反应。
乔仪面色瞬间苍白了一个度,她攥紧了手上的东西,牙齿都跟着打颤。
他竟然还有脸问!还有脸提离婚的事情!
她到现在,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母亲去世那晚——
三年前。
“乔仪!你
赶紧回老家一趟!你妈她好像快不行了!”
半夜一点多,乔仪迷迷糊糊的接到了沈文忠用她妈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她猛然从床上惊醒:“老家?!我妈不是在市医大附属医院吗?”
而且,她妈前两天情况已经转好了,都快出院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在医院守着,怎么会突然不行了?
沈文忠在那边磕磕巴巴。
乔仪一边穿衣服,一边拼凑出了一条信息——
一定是沈文忠他妈这个恶婆婆,嫌城里的医药费贵,就撺掇乔仪的母亲瞒着乔仪回了老家住院。
到了这个地步,乔仪也顾不得找沈文忠这个畜生算账。
裴言川当时正在忙着研讨会的事情,手上还有实验项目,特别重视,经常很晚才回家。
即使如此,乔仪也第一时间就给裴言川打去了电话,毕竟他们是夫妻。
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许晚的声音:“是小仪吗?这么晚了,你找言川是有什么事吗?”
乔仪捏紧了手机,骨节都跟着泛白。
可母亲危在旦夕,她没时间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她刚打算开口,想说让裴言川先回家一趟。
许晚那边的一句话,直接斩断了她的念想,“不好意思,小仪,后天就是研讨会了,师兄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不太想回家,你这几天最好别打电话过来。”
“嘟——”
乔仪什
么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眼泪顺着眼角划下。
但是很快,她就收起了眼泪,独自一人坐高铁回到老家。
可惜的是,还是没赶上见母亲最后一面。
她扑到了母亲身上,那冰冷的温度,她这辈子都不了。
继父给她打了电话后,便不见了踪影,其实就是想躲丧葬费。
她又打电话给乔宽,可是乔老太太一听要办丧事,死活不让孙子参与。
乔仪只能振作起来,独自一人料理着母亲的后事。
她拿到了医院开的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的人来给母亲整理遗容遗表,然后是销户……
她给母亲简单布置了灵堂,答应沈文忠,不让他出一分钱,他这才勉勉强强地露了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