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要迁宫了,有些东西得提前收拾起来。”
珍珠和小福子商量着,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又去库房对了一次账册,生怕有遗漏。
徐玉宁在盈袖阁住久了,突然要离开,心里就有些怪怪的,可要说舍不得,好像也没有。
前世她被困在此处,度过了碌碌无为的后半生,所以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盈袖阁是一座困住自已的牢笼。
如今要离开了,就好像要与过去彻底割裂开来了。
徐玉宁带着琥珀和玛瑙,又去前院和后院逛了一圈。
后院栽着的桃树和杏树都开花结果了,琥珀遗憾地撇撇嘴:“吃不上桃子和杏子了呢!”
徐玉宁听了,不由轻声失笑。
玛瑙伸手点了一下琥珀的脑门,怨她不争气:“还惦记几个桃子杏子呢?如今主子升了位分,份例多了好几倍,等到了永宁宫,果房送来的桃子杏子怕你吃都吃不完!”
琥珀这才高兴起来。
逛了一圈回来,看到珍珠和小福子在指挥人收拾东西,徐玉宁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拍了一下手掌:“瞧我这记性!”
“珍珠,”徐玉宁忙将珍珠叫到身侧,“去挑三匹上好的绸缎,备下五十两银子,再拿个荷包装把金瓜子,让小福子给常嬷嬷送去。”
徐玉宁住在盈袖阁这段时日,常嬷嬷帮了徐玉宁好几次大忙,如今要离开了,也应当聊表一下心意。
常嬷嬷在冷宫住着,赏别的怕是用不上,赏些银两布匹最实在不过了。
小福子带上两个小太监,拿着东西就去了冷宫,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很快就回来复命了。
“娘娘,东西常嬷嬷都收下了,还让奴才带了些她们做的点心,让奴才代为传话,恭祝娘娘高升。”
说着,小福子将手里的食盒放到徐玉宁面前的桌子上,将里面的点心摆出来。
边摆边按常嬷嬷说的,给徐玉宁一一介绍道:
“这是梅花糕、芡实糕、荷花酥,
还有艾草青团、大麻糕、红豆糕!”
这一层层精致的点心摆出来,着实让徐玉宁都惊了一下,实在是太多了。
琥珀盯着桌上的点心咽了咽口水:“常嬷嬷手艺也太好了吧,小李子都做不出这么多花样来!”
徐玉宁看着这一碟碟点心,奇道:“这大麻糕和艾草青团,我倒是第一回见。”
“娘娘是北方人,自然是没见过的,”小福子道,“这些,都是江南一带的点心,就说这大麻糕,出自常州,这样式儿的梅花糕,则出自浙州!”
徐玉宁恍然大悟:“常嬷嬷是江南人士?”
“那倒不是,”小福子摇摇头,“不过以前住在盈袖阁的璃太妃是江南人,常嬷嬷以前曾服侍过璃太妃。”
徐玉宁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难怪。”
或许常嬷嬷屡次对她伸以援手,只是看在她住在盈袖阁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徐玉宁承她的情。
徐玉宁每样点心都尝了一块,最后留下自已最喜欢的红豆糕,其余的就让小福子他们几个分了。
“谢娘娘赏赐!”
众人顿时欢天喜地,琥珀这个小馋鬼,边往嘴里塞荷花酥,边揪着小李子的耳朵:“荷花酥真好吃,你赶紧学,学会了做给娘娘吃的,知道不?!”
小李子取笑道:“是学会了做给你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看破不说破,这可把琥珀气坏了,抬手就要打人。
屋里正热闹着,外头忽传来一声“皇上驾到”,众人吓了一大跳,登即全作鸟兽散。
仿佛进来的不是皇上,而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徐玉宁脑海里想象着萧夺是只老虎,自已都不由得笑了。
萧夺一进来,就看到徐玉宁坐在桌边,正抿嘴低笑,快步走过去,伸手就掐了一下她脸颊的软肉,
怨道:“跑什么?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都说了下朝陪她用午膳,结果他人兴冲冲回来,她倒跑了!
徐玉宁起身微微蹲了蹲身子行礼,才抓着他的手借力起身,瞪了他一眼:“……你休得逞凶!”
萧夺嘴边含着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个转身将她抱在腿上,清咳了一声:“昨晚,是朕猛浪了……”
徐玉宁立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脸红得欲滴血。
好歹是一国之君,嘴里怎么总是吐不出象牙来呢?!
萧夺拿下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才凑过来低声问:“可难受?”
难受倒是没有,就是可能有点儿肿了……
可这话怎么叫人好意思回答?
徐玉宁伸手拿起一块红豆糕,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萧夺顺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红豆糕,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头哄人:“早点收拾,早点搬去永宁宫,那边可比盈袖阁宽敞多了。”
徐玉宁故意逗他:“臣妾觉得盈袖阁住得挺好的。”
萧夺一听就急了,伸手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倒是潇洒快活了,朕可不愿意委屈咱们孩儿将来住这么个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