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下来,整个盈袖阁顿时人心惶惶。
徐玉宁去了正堂,很快小福子就将这两日到过偏殿的人排查出来,全带到了正堂。
除了粉藕和两个奶娘,底下跪着的,是琥珀,还有一个自徐玉宁升芳仪之后,新分进来补缺的洒扫宫女。
徐玉宁目光从她们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个洒扫宫女脸上,厉声道:“你什么时辰去的偏殿,去偏殿做什么?!”
那洒扫宫女胆子都吓破了,好几次语不成句:
“奴、奴婢……听、听珍珠姐姐……安、安排……去、去偏殿打、打扫……奴、奴婢去的时候,粉藕姐姐和奶、奶娘都在,奴婢根本没有近过二公主的身……请小主明察!”
这宫女胆子小,话一说完,双眼一翻,竟被吓晕了过去。
徐玉宁猛地一拍桌子,问粉藕:“她说的,可是实话?”
粉藕回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洒扫宫女之外,也就只有粉藕、两个奶娘,还有琥珀进过偏殿。
徐玉宁眉头拧成了疙瘩,问小福子:“只有这几个人吗?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遗漏?!”
小福子也愁眉不展:“小主,都在这了。”
徐玉宁昨天虽然不在盈袖阁,可整个盈袖阁都是自已人,那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对,那日除了奴婢几个以外,还有一个人去过偏殿!”
这时,琥珀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徐玉宁,“小主,昨天御花园的管事公公领了九个宫女送绛桃过来,珍珠姐姐吩咐奴婢送一篮去偏殿,奴婢领着送花的一个宫女去了偏殿一次!”
徐玉宁猛地站起身来:“昨日,到底都有什么人来过盈袖阁?!”
小福子忙道:“小主,是御花园的管事公公,还有送花的九个宫女!”
徐玉宁厉声道:“去,把他们送来的东西,都找出来!”
小福子马不停蹄,赶紧领着人将装花的九个篮子,还有插着绛桃的九个敞口花瓶一并搬了过来,一一排开。
“小主,都在这里了!除了这九个敞口花瓶是我们自已的,这些花和篮子,都是他们送来的!”
“二公主中毒最严重,两个奶娘症状次之,粉藕症状最轻,说明二公主接触毒物最多,”徐玉宁抬头看向粉藕和两个奶娘,用力咬着牙,“你们三个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妥!”
蓝衣奶娘伸手将从偏殿找出来的篮子拿在手里,努力回想着,嘴里喃喃道:“……不是篮子,二公主根本没碰过篮子!”
她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将手里的篮子丢开,转身将偏殿的那个花瓶拿在手里,伸手指着里面插着的绛桃枝,急道:
“小主,一定是这些花有问题!昨天送了花过来,奴婢看二公主喜欢,就拿了这些花给二公主玩,奴婢还拿这些绛桃枝给二公主编过花环,二公主不懂事,还扯了上面的花放嘴里吃!”
闻言,小福子忙拿出手帕捂了口鼻,将那花瓶拿过来,放到徐玉宁身旁的桌子上。
徐玉宁一只手拿手帕捂了口鼻,另一只手拿手帕包着一枝绛桃枝,拿起来看了看。
只见枝条上的桃花色如朱丹,花瓣灼灼如火,着实艳丽夺目。
然而无论她怎么看,这就只是一枝普通的绛桃罢了。
听说找到了可疑之物,孙太医和沐驱寒当即过来查验。
孙太医拿手帕包着一枝绛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沐驱寒,去拿把剪刀,拿双筷子,再备碗清水来!”
孙太医接过剪刀,将上面的花朵剪下来扔到清水里,拿起筷子轻轻一搅,只见清水表面慢慢浮起一些细微的红色粉末!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红色粉末如烟雾般细腻,附着在红色的花朵上面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孙太医和沐驱寒瞬间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我果然没有猜错,”沐驱寒眼睛紧紧盯着浮在水面的那层红色粉末,“二公主中的毒,是红颜泪!”
“有人在这些桃花上面洒了红颜泪的粉末!”
徐玉宁看着碗里浮上来的红色粉末,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红颜泪,到底是什么东西?!”
沐驱寒道:“中此毒者,初时其症状倒与疥疮风疹十分相似,不仅喉头肿大,呼吸受阻,而且全身会起红疹,瘙痒难耐。
如果不及时解毒,患者会因受不住瘙痒而抓挠,以至身上留下一道道印子,到最后全身皮肤溃烂,死状凄惨,所以起名叫——红颜泪。”
他话一说完,徐玉宁只觉得脊背一寒,随后心头升起一阵怒火。
有人竟用这样损阴德的毒计,来对付一个才一岁的孩子!
实在是可恨!
但是最担心的还是:“此毒可能治?二公主年纪还小,不能受到半点损伤了!”
沐驱寒抬头看了她一眼,虽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污了耳朵,但他还是直言道:
“青楼的老鸨,会用这种毒来教训不听话的女子,大多女子中了毒受不了,就会服软,老鸨就会给她们吃解毒丹……此毒可治,但要配解毒丹需要一点时间。”